第3章 風險同居(3)(2 / 2)

才走到電梯,我又折了回來。我一沒帶錢,二沒帶電話,三連頭發都沒來得及好好梳理,我出去幹什麼?我折回門口,往地上一坐,翻看上了隔壁門口新到的報紙。這一翻,就從第一版翻到了第八版。

“吱呀”一聲,肖言終於把門打開了。他顯然是剛剛蘇醒過來,腦袋上的頭發龍飛鳳舞,褲子上的皮帶也沒係。他衝出門險些一腳踩在我身上,我們同時嚇了一哆嗦。肖言皺著眉:“你坐這幹什麼?進來。”我把報紙放回隔壁門口,氣餒地跟著肖言進了房間。

肖言說,他睡著睡著,忽然夢見我開門走了,於是他醒了,並慌慌張張地追出了門。我說那不是夢,現實中我是真的走了。隻不過,現實和肖言的夢之間有時差,這時差讓我看了整整八個版麵的《芝加哥論壇報》。

自我這一次出走後,肖言的覺照樣還是睡到豔陽高照,而我也照樣有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就興衝衝地擾他清夢。隻不過,我改進了擾他的方式。我歸納出,相對於我沒頭沒腦地離家出走,我軟綿綿的甜言蜜語和身體,要有用得多。

我和肖言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勞逸結合著把房間整理妥當。肖言做家務很細致,那種細致,是在我之前二十幾年中或目睹或耳聞的成百上千的北方男同胞所沒有的。我看著肖言拿著抹布趴著擦地板的樣子,對他說:“你們南方男人簡直要把我比下去了。”肖言不屑一顧:“你完全沒有可比性呢。”說完,他站起身去洗抹布,然後又擦了第二遍。

在電飯鍋把米飯燜得噴香噴香時,肖言正把一鍋雞翅膀燒得轟轟烈烈。我環視窗明幾淨的房間,悔不當初:我怎麼直至今天才跟肖言住在了同一個屋簷下?

搬家的第四天,我和肖言請了七八個朋友來家中吃飯。巴掌大的房間中塞滿了人和食物,吵吵嚷嚷地讓我覺得天花板和地板在一並抖動著。

人說,人老了就總是愛念叨,再瑣碎的事也能津津樂道個十幾遍。這千真萬確。比如我姥姥總是愛給我講我小時候的事,講得已經讓我覺得曆曆在目,覺得自己像是親眼看著自己長大的一般了。不過,為什麼房間裏這些風華正茂的男女這麼喜歡翻來覆去念叨我和肖言的事,我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據他們說,他們這是為了尋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