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一種愛,叫淡定(2)(1 / 3)

我穿得平淡無奇,像看猴子看老虎一樣看著一群一群露著半片胸脯的女人們。同樣平淡無奇的麗莉小姐走過來,在沸騰的音樂聲中對我嚷道:“你說,我們要不要把空調開大?”我也嚷:“沒用的,她們現在都血脈噴張,你開大空調,反而凍壞了你我。”

麗莉為魏老板做事已經三年有餘,勤勤懇懇,做多少事,收多少錢,不像那群蜂蝶,企圖不勞而獲。麗莉目前租住一套兩室一廳,她爸媽一室,她自己一室。房子頗舊,地段也頗偏,但一家三口團結一心,知足常樂。

丁瀾也來了,她穿了一條長裙,看上去,倒更嫵媚過那群穿得頗短的女人們。

我認識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公司的同事,除了丁瀾,再除了幾個在上海有頭有臉的人之外,我就隻認識黎至元了。黎至元和魏老板一樣,也是蜂蝶們攻擊的花朵,所以,我對於他有閑暇偷偷跑到露台上來同我說話,而感到意外。

黎至元拿了玻璃瓶裝的啤酒過來,對我說:“溫妮,給。”我對於他記得我的名字,同樣感到意外。我對著玻璃瓶“咕咚咕咚”喝著啤酒。盡管酒吧中那樣喧囂,但女歌手性感的歌聲卻仍那樣刁鑽地飄入了我的耳朵: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我聽得感同身受。

我對黎至元笑了笑:“謝謝你的酒,不過我想一個人。”黎至元聳聳肩,站到了露台的另一邊。黎至元聳肩的動作像個小孩子,我也跟著聳了聳,想試試能不能聳掉不愉快。

露台不大,我對黎至元笑了笑:“你站那裏,還不如站我旁邊。”於是,他又站回了我旁邊。他真的挺拔如樹,讓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句話: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兀自笑了笑。我直勾勾地看向他的眼睛,清澈,深卻可見底。他的身上沒有香水味,不像我那親愛的魏老板,成天像是用香水洗澡一般。我吸了吸鼻子,隻覺他清澈。

我又喝下一口酒:“我不太會說話,所以你覺得悶時,自己走掉就可以了。”而事實上,黎至元還來不及悶,就被一個裙子遮不全屁股的女人叫走了。走之前,他對我耳語:“我並不覺得悶,等一下我再來找你。”不過,我隨後也離開了那個露台。因為我覺得若是我留在那裏,就像是等他一般了。而他這種緊俏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不像肖言,說什麼是什麼,說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而我,竟還和他做愛,竟還這般忘不了他。我一口氣喝光了啤酒。

丁瀾走來我麵前,雙耳上的鑽石耳釘閃閃發光:“則淵下個月月初回國休假,我們準備結婚了。”我舉了舉空酒瓶:“恭喜。”丁瀾是個聰明人,她能感覺到我對她態度的變化,於是她開誠布公:“你和我不一樣,所以你無法體會我生存的方式。”說完,她走開了,留給我一個如初的落落大方的笑。

我雖不聰明,但也能體會一二。生存是艱難的,我們都有各自的方式。不同於我和麗莉,丁瀾想要的是豪宅,是金銀珠寶,她想要璀璨地生存在人之上。在則淵功成名就之前,丁瀾想要的,隻能由他人供給。我隻祈禱,則淵能體會丁瀾所謂的生存方式,或者,索性一輩子蒙在鼓裏。

魏老板沉迷於給我們這些分析師上課,不定時,也不定量。

在我上的第一堂課中,魏老板才說了一句話,就被司機接走了。據他的秘書說,他是去和演藝圈中一個李姓大明星喝咖啡去了。於是,我勉強回味了一遍魏老板那唯一一句話,並裝模作樣地把它寫在了本子上。他說:分析師分三檔,最差的,是時對時錯,中間一檔,是永遠錯,而最好的,就是永遠對。

我咬著筆杆,對著本子上這一句話問小沃前輩:“你現在是哪一檔?”小沃前輩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但凡是人,都屬於最差的那一檔。”這時,魏老板的秘書送上一句:“老板除外,老板屬於永遠都對的那一檔。”我點點頭,心想這是多麼忠誠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