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那你這麼說,那些男生會有什麼表示呢?”皮炎好奇的扒著盤中的鮮花,“如果大家都看中一個人,那個男生收到的花太多,也是麻煩啊。”
“嗬嗬,要不我怎麼叫你們多戴幾朵呢!可以多送幾個男孩子嘛!”約翰大嬸笑嘻嘻的說,“如果男方對於贈花的女方滿意,就會戴上那朵花啦!這樣一來,其他人就知道,那男方是名花有主啦!”
“哈,大嬸這個詞用得真恰當!”皮炎樂了,“嘻嘻,大嬸你當年……是不是就是這樣讓約翰大叔名花有主的?”
“小丫頭!”約翰大嬸笑罵道,“就你聰明!一猜就中!”
皮炎本是開玩笑,沒想到真引出一段故事來。爽朗熱情的約翰大嬸興致勃勃講起當年自己的愛情故事,倒把幾個女生鬧得臉紅紅的。
“來,快點選花吧!”大嬸不忘招呼眾人,“這是個喜慶的祭典,大家都要熱熱鬧鬧玩一場的!告訴你們喔,女孩子頭上不戴花,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笑鬧了一陣,大家嘻嘻哈哈的開始選花了。雖然未必要搞什麼求愛活動,但頭上戴著鮮花,身處花瓣美城,這樣才是真正感受“花之祭典”嘛!
劉盈挑了一朵金黃色的熱帶野菊。她不耐煩自己頂朵花在頭上,便縫到了領口邊,看上去熱烈奔放又不失大方典雅。花花選了朵百合,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帶著幾絲粉邊的白色百合被她小心翼翼的別在麻花辮梢,很是純潔可人。小綠自己要了一朵曼陀鈴花,雖然花朵豔麗,花語卻是複仇。皮炎心底歎了口氣,知道這孩子心結未解,即使玩鬧也不開心。皮炎自己看來看去挑花了眼,最後隨手拿了朵黃橙相間的金魚草,紮在馬尾上。(筒子們,千萬別把皮炎們和某二混為一談!)
“皮炎,你知道金魚草的花語是什麼嗎?”花花突然笑吟吟的問道。
“什麼?”皮炎心裏有些不妙。
“嗯,金魚草的花語嘛……”花花眨眨眼,“就是多嘴多舌、好管閑事!”
“我……”皮炎噎住了,半晌才說,“我很多嘴、很多事嗎?”
“哈哈……”約翰大嬸在旁邊打趣她,“小丫頭,你這花挑得果然恰當!”
屋裏的人哄笑起來,皮炎癟癟嘴,心想多嘴也沒啥不好,便跟著大家傻笑起來。冷不丁劉盈來了一句:“金魚草還有其他花語!欺騙!力量!還有……具利用價值!”
好好的氣氛被劉盈的一席話破壞了,皮炎想想自己這位魔音使被人追著到處跑的淒涼,不禁鼓起腮幫子,瞪了劉盈兩眼。
知道皮炎心中感受,花花連連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門吧。”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約翰家,加入到街上歡樂的人流之中。
祭典上果然處處是花,奇花展、花謎會、花車遊行、花語比賽、花詩創作、以花為題的表演,加上少男少女們以花傳情的求愛劇目……令到眾人目不暇接,大飽眼福。花花不禁說道:“豬豬要是在這裏,八成又能找到好些魔法植物了。”
“我們應該用水晶球拍下來,到時候讓她看看,保管氣得她哇哇叫。”皮炎想象著豬豬火爆叫嚷的情形,樂不可支。
一天遊玩下來,眾人還沒逛到城中心,直到天黑時分才勉強到了最熱鬧的中心地帶。雖然是晚間,保羅城依然光線明亮,燈火輝煌。眾人一邊品嚐由花做成的食物,一邊觀看植物係魔法師帶來的花式表演,個個興高采烈。
皮炎看了一會兒表演,不經意間見到路邊小店有糯米糍粑出售!她衝著大家喊了一聲便衝進了店裏。等她幫妮妮買好糯米糍粑以後,發現找不到其他人了。此刻城中心的大型舞會就要開始,大批人流正向這邊湧來。花花、劉盈等人被洶湧的人群一擠一衝,頓時不由自主的被裹挾走了。莫說皮炎找不到她們,就是她們自己也分散了。
“嗯……大家的位置很分散啊。”皮炎用精神魔法探察著同伴的下落,又看看周圍擁擠不堪的人群,“我就是知道她們在哪裏也擠不進去啊!”
“你買好糍粑了?”突兀的問話從店門處傳來。皮炎抬頭一看,驚異的說:“宋槐你在這裏啊,我還以為你和劉盈她們一塊走了呢。”
“嗯,我看這裏人太多,怕你迷路了。”宋槐低聲回答了一句。
“我怎麼會迷路呢!我又不是哈羅因那樣的路癡……”皮炎的聲音輕了下去。很快她甩甩頭,一指中心地帶道,“其他人都很安全,就是被衝到那邊去了。這裏人太多了,我們就在這兒吧,反正這裏也有舞會!”
兩人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廣場,這裏被劃出一大塊空地做舞池。除了城中心的大型舞會以外,靠近中心的大片地區都有若幹個小型舞池和樂場。此時,音樂聲已經響起,熱情的布勒哲人紛紛開始邀請舞伴,盡情的跳舞。眼看身邊一個樸實的小夥子正憨笑著朝自己走來,皮炎心裏一急,拽著宋槐就下了舞池。
“怎……怎麼?”宋槐有些沒反應過來,聽見皮炎在他耳邊說道:“我……我不會跳舞的!我又不想拒絕別人的邀請,約翰大嬸說這樣很不禮貌的!所以,隻好麻煩你陪我在舞池裏裝裝樣子啦!”
“上次在黑乾大學,你跳得很好啊。”宋槐不解的問,“那首探戈跳得棒極了!”
“哎呀,你還不明白啊,那是天真在控製我的身體嘛!”皮炎一撇嘴,“我自己不會跳的!”
宋槐笑笑,眉眼間有幾許羞澀:“那……那我教你吧!”
“好呀!”皮炎一邊胡亂走著步子,一邊回應道,“以後再有什麼舞會,我就不會露怯啦!”
宋槐很耐心,盡管自己已經被皮炎踩了好幾腳了,他還是細細講解著步法要領,帶著皮炎慢慢練習著。漸漸的,皮炎總算能隨著音樂節拍移動她那不太靈活的腿腳了。宋槐鼓勵道:“很好,就是這樣。現在你把頭抬起來,跳的時候別看腳下。”
皮炎抬頭,和宋槐對視著。突然間,她覺得這樣很傻,直愣愣的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令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呃,那個……我,我們休息下吧?”皮炎頭雖抬著,眼睛卻望著遠處的樹梢,一副不太習慣的模樣。
“嗯,這曲結束我們就歇一歇。”宋槐話剛說完,皮炎的舞步亂了一下。她猛的搶了一步,想要配合上音樂的節奏,誰知道這下跨得太快了,她今天又穿著一身長裙,腳下被裙擺絆了個踉蹌,往前就倒。
宋槐猝不及防,往後急退,想要穩住自己,好接住皮炎傾倒過來的身子。哪料到他這一步也退得倒黴,正好踩到幾顆圓滾滾的小石子,腳下一滑,和皮炎一同摔倒。這下子,兩個人一撲一仰,皮炎正好摔到宋槐懷裏,和他一起跌倒在地。
旁邊的人看著這兩位少男少女摔成一團,那少女還趴到男子的身上,和他緊貼在一起,不禁發出善意的哄笑。當事人此刻可沒心情笑出來,她的衣裙不利落,跳舞不熟練,摔個跤出個洋相沒什麼;不小心跌到宋槐身上也還罷了。關鍵是,她剛剛和宋槐貼得很近,這樣一倒,她的雙唇居然好死不死的觸上了對方的嘴!
柔軟的芳唇,清新的少女氣息,宋槐有些迷醉了,下意識的就想摟住正趴在他身上的皮炎。但對方的反應更快,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臉色奇異,一副既驚詫又迷糊的模樣。
剛才發生了什麼?好像……我的嘴唇和宋槐的……那個……是不是算作親吻啊?可是……可是……我怎麼可以……這個到底怎麼回事?……我在做夢嗎?
“我……你……你……我……”皮炎的嘴巴張張合合,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應該如何開口。她的眼中滿是迷惑,顯然還沒從剛剛的事故中回過神來。時間悄悄的流淌,喧鬧人群中的二人卻聽不到一絲聲音。
“我……我……”宋槐結結巴巴的想道歉,卻鼓不起勇氣。
麵對麵坐在地上的兩人就這麼呆呆互望,直到腦中天真的狂笑聲驚醒了皮炎。她突然一躍而起,大叫一聲:“啊!死了!我的初吻啊!我的……啊啊啊!就這麼……我……要死了……”
皮炎又氣又急又擔心的在原地轉起了圈,無意識的開始拽自己頭發:“怎麼辦,怎麼辦……”團團轉了半天,她才下定了決心般使勁一跺腳,對著還傻傻坐在地上的宋槐嚷道:“喂喂!你!嗯,這是個意外!不算的!什麼都不是!那個……你……你千萬別告訴……告訴張渺……”
話沒說完,皮炎已然紅了雙頰。眼巴巴的瞅著宋槐,親眼看到他連連點頭,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喃喃道:“很……很晚了呢……我們回去睡覺吧……就當是做了個夢……明早起來就是什麼都沒發生……”
猛然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曖昧味道,皮炎羞意更勝,在心裏狠狠啐了自己一口:“笨蛋傻瓜白癡,你在說什麼呢?”
“我……我不是指我們兩個一起睡覺……我是說各自分開的睡覺……”皮炎越解釋越纏夾不清,最後終於忍不住惱火起來,大喊一聲:“不說了,我回去了!”氣衝衝的扭頭就跑。
凝視著皮炎揪著頭發跑開的背影,宋槐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好像在回味著那份唇齒餘香,坐在地上良久,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既甜蜜又憂傷的笑容:“隻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