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薩卡趕緊施法,少了那兩個療傷魔法,金篤很快就止了血,但右臂卻是長不回來了。明明可以有其他辦法讓他出血,花花卻偏偏割了他一條胳膊。他心裏明白,這又是一次報複。想到自己這月餘來生不如死,他心中恨極;但一想到對方的手段,他又恐懼備生。
“既然交易完成,那我就說明此次來意吧。”劉盈淡淡看完,好整以暇的邁步向前,“請問王子——那光明行宮在何處?”
澳薩卡微歎一聲,該來的還是避不了。從主人那邊傳來的命令,是要他透露琉璃島的地址給黑暗神,對於魔音使的朋友卻沒有提及。他心裏揣測,主人既不想現在就要這幫人的性命,又不想讓她們打擾到幾個神明之間可能進行的對決,最好的做法是把她們困在某處拖延著。這才是他邀請眾人來皇宮的最大原因。
這般想著,他客氣道:“各位來此做客,小王無比榮幸,還請貴客們在此多住幾天。”
“想留下我們?就憑你?”豬豬手一招,豔麗無雙的大王花無風自搖,飄曳在琺琅皇宮的最高塔屋之中。
呼!
一股並不怎麼凜冽的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自塔屋中尖嘯而過!緊接著,屋內陷入一陣連骨頭也被凍僵的極度冰寒之中!生長在熱帶雨林的大王花遇此低溫,還來不及開花施放味道便瞬間枯萎殘敗、凍得有如鐵棒子一般。眾人知是有人施放了極為可怕的冰係魔法,但那幾乎在眨眼間就僵直硬化的身體完全無法做出應急的防禦手段。
吼!
屋內龍吟陡起,數蓬燦爛的紅蓮爆響在半空,火色的蓮花於極度冰寒中傲然綻放,熱力十足的炙烤著空氣,幾秒間就將溫度提升上來!屋中的眾人頓覺溫暖如常,方才凍僵的身體這才能動上一動。一得回行動自由,眾人的施法速度便極可觀。隻見屋中異彩紛起,五顏六色的防禦結界和魔法護盾把不大的塔屋擠得滿滿當當。
費爾斯張牙舞爪的盤桓於半空,對於敢在它眼皮子底下耍冰係魔法的人類很不滿。但它搖晃著碩大的腦袋左顧右看,屋內除了退遠一些的澳薩卡和金篤以外,那些琺琅國的內侍、衛兵盡皆凍僵了。費爾斯瞪著銅鈴般的眼珠尋了片刻,也沒發現方才那施法的那人。
豬豬心疼的收起她的小豬,正想質問澳薩卡,卻被一隻幹瘦的手拉住了。隨即,一聲冷笑響起,“真沒想到,琺琅國人脈這麼廣,竟然能請來這麼多老朋友們。”撒魯一直冷眼旁觀,這時突然發話道,“你們身為大魔法師,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不說,還對幾個小輩進行偷襲!大把年紀都活狗身上去了?真丟盡了大魔法師的臉麵!”
撒魯性情冷孤,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熱情”的罵人。不過這位大陸第一殺手平日裏最常幹的就是以大魔法師身份進行偷襲行刺,此刻聽到他竟拿這個來指責別人,眾人都感覺怪怪的。至於他話中所說——對手是大魔法師,幾個女生身經百戰自然滿不在乎,倒把周圍那幾位公主近衛弄得緊張萬分。
也難怪,除了名聲不顯但實力已經超越大魔法師級別的越加以外,現今大陸尚無人晉級聖魔導這一最高級別。因此,目前大陸魔法界中最頂端的存在便是那十個大魔法師級別的老怪物。不論是否修習魔法的人,都對他們滿懷畏懼尊敬之心。這十人之中,除了撒魯這個殺手外,炎雍帝國有兩位、弑神家族有兩位,其餘人都是一種半隱居狀態,很少介入世俗紛爭。此時撒魯一語道破,己方麵對的竟是普通魔法師心中神明一般的高端存在,幾名近衛均倒吸一口涼氣,連手腳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最緊張的莫過於精豆了,他心憂劉盈安危,趕緊站到她的身前。這時,一道胳膊粗的閃電突然自塔尖衝著劉盈站立的地方疾擊而下。精豆大驚之下,隻得合身而上,想要為她擋住這一道似乎勢不可擋的攻擊。
但他人剛躍起,忽然覺得下方腳踝一緊,整個身體被人用極大的力氣猛然一拉,便拖了回去。精豆暈頭暈腦砸在地板上,卻聽一個有些惱火的清冷聲音斥道:“你幹什麼!”
他晃晃腦袋,再仰頭時,屋中哪有什麼閃電,倒是他方才躍起之處的上空便是費爾斯的龍息怒火。他剛才若是躍出己方的防禦結界,恰恰會撞上那朵燦爛的紅蓮,被燒個幹淨。他馬上明白過來,自己方才應是中了什麼幻象魔法,才會誤以為劉盈受襲。想到這裏,他不禁赫然道:“我,我隻是擔心你……”
“擔心你自己吧!”劉盈極火大,怒道,“我又不是一擊即倒的廢物!”由不得她不生氣,剛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回精豆,這小子便沒命了。對手還未現身,自己這邊就先折一個,那樣的情形劉盈絕對不願看到。她一貫冷若冰霜,此時氣於精豆的莽撞舉動,冰玉般的臉上怒容橫生,完全打破了以往那副冰美人的模樣。看起來,她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頭對精豆倒是著緊得很。
精豆灰溜溜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多言。他的身邊,撒魯的臉色很有些難看。他因要保持與皮炎的精神連線,不得不分出一半心神維續,此時對敵隻能使用一半的力量。為了節省冥想力,他便沒給那些近衛加持精神類的防禦手段。原本以為他的那些老朋友們斷不會在自己這位精神係大魔法師麵前使用精神魔法,沒想到對方倒是專捏軟柿子,無聲無息的損了自己一道。
眼見對方如此示威,撒魯豈能無動於衷,頓時眼中寒意大作。也不見他念咒,塔屋四周便傳來幾聲悶哼,五個人影閃現出來。(奇書網|Www。qishu。cc)
“幾年不見,你的精神力攻擊越來越精純了。”淡淡的冰霧中,一個女子走了出來,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原本我還以為自己的潛行魔法大進,能瞞過你去呢!沒想到連你的第一擊都撐不住。”那女子身影嫋娜,麵容清冷,周身都散發著寒氣。毫無疑問,方才的冰係魔法定是她的傑作。
撒魯微微瞥了她一眼,問了個不太相幹的問題:“謝爾蓋是你徒弟?”
女子搖搖頭,輕聲道:“那孩子是我十多年前回國時正巧碰上的。他資質不錯,適合學冰係魔法,我便傳了幾個自創的魔法給他,倒不算是徒弟。”
撒魯冷哼一聲:“若不是看到他冰係潛行魔法那般出色,和你必有淵源,我早就殺了他。”
女子展顏一笑,端是媚人:“那倒要謝謝你了。但不知今日一戰,你可還會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撒魯臉上露出譏誚的神情,“你們五個大魔法師齊聚在此,不顧臉麵圍攻幾個後輩,還需要我手下留情麼?”
“我可不想被個‘後輩’臭倒!”女子的目光略過豬豬,“大王花一出,我們可就遭殃了,我可無法放任不管。撒魯,這次我們來此,隻是要勸這些孩子回歸本國,別再被人蠱惑加害。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這些孩子,隻要她們願意歸國,並不再為難琺琅……”
“蠱惑加害?你在說誰?哼,是那個王子告訴你們的吧?真是一群白癡!你們幾人向來不介入世俗紛爭,這次被人哄來,倒是齊整得很!”撒魯掃過其他幾人肅然的麵容,冷笑道,“說你們大把年紀都活狗身上去了,果然沒錯。這琺琅國已成惡神附庸,你們竟然輕易就被哄騙來助紂為虐,當真愚不可及!”
“惡神?”領頭的那女子眉頭微蹙,“何意?”
“你們連內情都不知,便來此湊熱鬧!”撒魯搖搖頭,“你們可知萬年前的惡神——光明神?他被封印多年,今年正是萬年期限的最後一年。封印鬆動以後,他便在大陸卷起若幹事端,你們當今年大陸的戰火密布是自然生成的麼?全是他從中作祟!這琺琅國的王子便是他的屬下之一,在前幾日協那惡神抓去了炎雍國的魔音使。這些後輩們心憂同伴,來此要人,理所當然。他邀你們前來定是心懷惡意,要挑起大陸魔法界的死鬥!幾個笨蛋中了人家的設計還不自知,真是可悲!”
撒魯為人心狠手辣,但對大魔法師的同級總有幾分保全之心。他心知澳薩卡騙來這幾位,是要讓大魔法師們自相殘殺,以削弱大陸上的魔法高端力量。所以他雖習慣沉默冷然,此刻卻按下殺意,耐著性子解釋了幾句。但這番說辭對其他幾人來說太過匪夷所思,撒魯的名聲又不怎麼好。一個紅臉老者當即譏笑道:“沒想到殺神撒魯也會編故事!隻是這故事編得太爛,若是真信了你,那我們真成笨蛋了!你處處維護魔音使那個禍害,莫非也中了她的蠱惑?”
此言一出,嗩呐等人皆是怒目相向,豬豬嘴裏更是“老混蛋、大白癡”之類亂罵一通。一個白衣飄飄的中年人聽她罵得不堪,皺眉開口道:“那魔音使行事不正,在保羅城拍賣會上誘殺各國代表,這才引起大陸各國交戰。你編出個光明神來,也無法為她脫罪。再看這些女子,小小年紀全都滿身殺氣、凶性十足,若說不是魔音使暗中控製蠱惑,焉能如此?尤其剛才那使光明係魔法的女子,我剛剛親眼所見,她出手是何等殘戾毒辣!有此惡毒心腸,當真該殺!”
此言一出,毛毛球等人大翻白眼:“真是一群修魔法修成呆子的老笨蛋!別人說的全都信,我們說的就是編故事,就這智商還能當大魔法師?保羅城的拍賣會上若是沒有皮炎,大家夥早都死光了!你現在隻看到花花的報複殘酷,可有看到那金篤以前對我們所作的事更加殘酷?別當自己是正義使者!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