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嚇唬我嗎?”書薇忍不住反擊道。
她相當受不了這種故弄玄虛——神聖庇佑要真這麼容易被“原樣複製”,還輪得到托勒密來替馬其頓會不會失去歐洲和非洲操閑心嗎?雖然那天的事她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不地道,但是破解封魔樂章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怎麼都不至於讓人來擔心神聖庇佑的威能。
“不,當然不是。”托勒密輕輕後仰,拉開了他和書薇之間的距離。那種令人戒備和不悅的壓迫感冰消雪融,氣氛再度還原為下雨天同學之間略帶溫情和閑散的聊天。他微笑著,“隻是感歎而已……封魔樂章當然不能和神賜禮裝媲美,但考慮到神聖庇佑覆蓋馬其頓全境,而封魔樂章隻庇佑瓦利安堡,兩者在範圍內的效力應當是近似的。事實上,封魔樂章也確實是神聖庇佑真正啟用之前,人類最強的防護禮裝。在一周之前,馬其頓人依舊以為它不可能被正麵攻破。從這種意義上說,它和神聖庇佑是一樣的。既然前一個不可攻破的神話已經被打破了,為什麼後一個不能?”
他好像此刻才正視書薇,認真的對她說道,“封魔樂章和神聖庇佑確實有某些淵源,據說打造封魔樂章的正是瓦利安伯爵一世的契約魔王。攻破封魔樂章肯定能為攻破神聖庇佑提供可借鑒的思路……也許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一旦傳播出去,您的處境將會變得非常危險。事實上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盯上了您。他們之所以尚未開始行動,僅僅是因為消息沒有廣泛的傳播出去,他們還有時間探查您的底細,再做決定——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書薇:……
書薇有些適應不了畫風的差異……前一刻這個人還在不緊不慢的同她套近乎,怎麼忽然就說到關係人身安全的話題了!
但是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因為這個人話裏隱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別的不說,作為一個還算關注她(如果他之前說的是實話)的同學,他應該知道書薇完全就是個啞炮,用奇幻術語也叫麻瓜……上了兩年魔法學校了,她至今還沒有成功的施展任何一個魔法或者召喚出任何一係的使魔。當然她的調和術還是相當優秀的,但煉金術也還沒高明到能調和出傀儡的地步。
托勒密既然這麼熟知內情,那麼就應該知道那晚上施展魔法的人是她身旁的少年……但他已很明確的將這件事歸功於書薇。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已經判斷出,那天夜裏她身旁的少年並非一個人格獨立的魔法師——至於他將梅伊當作她的使魔還是煉金傀儡,這並不重要。
“不太明白。”書薇回答,“你不是托勒密嗎?一個平民藥劑師的兒子,馬其頓學院二年級的學生。為什麼說起話來就跟常年浸淫在黑暗政治深淵、一肚子厚黑學的機要政客的秘書說客?既然您不承認是在恐嚇我,那麼我猜您是想勸誘我?”
托勒密又彎著眼睛笑起來,他避重就輕的回答,“如果某人知道您對他的比喻,想必他會感到很榮幸吧。”
“不,那些形容詞是用來形容您的。”書薇不客氣的戳穿。
“啊……那可真是,誠惶誠恐。”托勒密居然真的流露出被誇獎了的榮幸表情,但很快他便又真誠、溫和的微笑起來,“看來您確實如他所說,很難被他人影響,並且不關心自己之外的世界。再次向您做自我介紹。”他溫柔、愉悅的凝視著書薇,“我叫托勒密,一個平民商人的兒子,馬其頓學院學生會第六席奧德修斯閣下的輔佐官——當然實際上就是個負責替他跑腿的。”
書薇噎了好一會兒,才無可無不可的應聲,“哦。”
原來是馬其頓學院著名神秘組織學生會的骨幹成員啊……書薇簡直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起了。好一會兒才偏離主題的吐了一句,“我還以為學生會是階級歧視大本營……”
“嗯,確實遭受了不少相當不公正的待遇。”托勒密依舊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滿來,“不過出身不足的部分,完全可以用才華來彌補。別看我這副模樣,其實我還挺能幹的。”
書薇:……我管你啦!
“嗯。所以,”作為馬其頓最受爭議的暴發戶巴比倫女侯爵的妹妹,自入學以來就飽受歧視的書薇一直都奉行‘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還是各玩各的吧’的策略,她可半點都不想和學生會打交道,“你的意思是?”
“我代表奧德修斯閣下向您提出邀請,學生會願意給你提供必要的庇護和協助。”托勒密說,“學院學生會所掌握的機密和資源絕對是你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的。就算——”他又壓低了聲音傾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