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了胡琴聲,阿炳聽了歎道:“我原以為草原的琴聲最優美,沒想到沙漠裏還有這樣的琴聲,真乃天籟之音……”
大漠深處月牙湖,人馬酣飲胡樹處;
忽聞琴聲隨風入,疑是天音人間無。
出了草原,他們把馬賣掉買了一匹駱駝,駱駝背上馱著羊皮,阿炳牽著駱駝,三人在大漠艱難地走著,一路上常遇著往返的商旅。
一眼望去,盡是無邊無際的沙漠,沒有一棵草、一點兒風,阿炳想起了琴妹背過的詩,便順口念了起來:
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
烏蘭琴娃轉過頭來問道:“阿炳在念什麼?”
“念一首古詩。”
“阿炳真有學問。”
“這是琴妹常背的,她會背很多詩。”
“咦,那太好了,等找到她,我要拜她為師。”
“阿炳喝口水!”走在一旁的大爺遞給他裝水的皮囊。
阿炳接過來喝了兩口,遞給了烏蘭琴娃,說:“琴娃,我來牽駱駝,你喝兩口水。”
“好的。”琴娃接過了皮囊。
三人都感到口幹難耐,皮囊的水已經喝完,可是火辣辣的太陽依然盡情地照著,天上沒有一絲雲彩,金光閃閃的沙漠被烤得滾燙。
阿炳心想,再艱苦也決不回頭,一定要找到琴妹。
大爺回頭說:“月牙泉快到了,你不但能喝到水,更能聽到胡人商旅中的胡琴音。”
果然,遠處傳來了胡琴聲,阿炳讚道:“我原以為草原的琴聲最優美,沒想到沙漠裏還有這樣的琴聲,真乃天籟之音。”
阿炳又興奮地說:“二胡的根在西北的胡人那裏,我這次沒想到還真是尋根來了。”
烏蘭琴娃說:“胡人的琴真的拉得太好了,多聽聽他們的,你的二胡就會更有長進的。”
阿炳笑道:“但願我此行,不但能找到琴妹,還能學到胡人拉的琴。”
“一定會的,長生天保佑我們。”烏蘭琴娃說。
悠美的胡琴聲愈來愈近,不一會兒,阿炳看到了綠樹和亭子,喊了起來:“啊,月牙泉終於到了。”
“是的,那就是大漠明珠月牙泉。”老漢說。
阿炳站在沙地上看著歎道:“果然像一輪彎月在沙漠上,太美啦。”
月牙泉邊已經來了不少過往商人,在泉邊的樹蔭下,有的在飲水,有的在聊天,有兩個波斯姑娘在婆娑起舞……最吸引阿炳的是一個胡人打扮的人在拉胡琴,琴聲抑揚頓挫,粗獷高昂,與江南韻味絕然不同,阿炳想,他終於找到了二胡的根源,禁不住向那人走去。
他把右手搭在左心胸上向那人行了一個阿門禮,說道:“阿門好!”
那人停下拉琴,抬頭看了一下阿炳,見他背著琴,便也回了禮,說:“兄弟也喜歡拉琴?”
“是的,非常喜歡,您拉的琴真是太好了,可以教教我嗎?”
“那你先拉一下你的琴,我聽聽有什麼不同,再和你說。"
“好的。”
這時,烏蘭琴娃把水遞給阿炳喝,阿炳喝了幾口就拉了起來,阿炳的琴融入了馬頭琴,更加動人,優美的琴聲使大家都震住了,過往的人都停下來傾聽。
那位胡人聽了十分讚賞,就和阿炳切磋起來……
直到太陽偏西了,大爺拚命催他趕路,這才戀戀不舍地告別了那位胡人。
大漠越走人越稀少,阿炳依然逢人就打聽琴妹的下落。但是仍然沒有消息。
這天,天氣炎熱異常,三人艱難地走著,忽然前麵的人喊了起來:
“沙漠風暴來了,快躲啊!”
阿炳舉頭一看,不遠處狂風卷著黃沙呼嘯而來,大爺忙喊:“快躲到駱駝下麵!”
三人忙蹲到駱駝下麵,刹那間,天昏地暗,狂風卷落下來的砂子打在身上,疼痛難忍。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及叫喊聲傳了過來,昏暗中隻聽見人們在喊:“沙匪來了,快逃啊!”
阿炳眼睛被沙迷著,睜不開,急得直揉眼睛,慌亂之中,隻見兩個惡人忽然竄到烏蘭琴娃跟前,把她拖到馬上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