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豪華汽車經過往事彌留的土牆邊,一個曾經滯留青春的地方,留存一份深厚的情懷令人深思。
夢醒時分雞鳴破曉,一條寬展的大道從不遠的都市延伸到這裏,一片開發的大潮洶湧澎湃,五顏六色的彩旗插遍鄉間。
歡樂農家
柳暗花明是來時的猜想,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忽有眾多鮮豔的旗幟在粗獷的山風裏飄揚。
幽藍的高空拓展偏狹的視野,淘金的山穀淘盡世代美夢,渴望的目光翻山越嶺,探求山外變遷的世事。
曲折的山路鋪墊了澆注水泥的碎石,帶著山裏人的夢想,跌跌撞撞向外延伸。
豪華轎車尋幽探訪而來,踏青的輪子輾碎山野原始的曠寂。
“歡樂農家”深居野花的芬芳裏,飄渺的人煙世代延續。漫步堂前屋後,犬吠雞鳴交相呼應,粗茶淡飯便是盛宴的佳肴。
一陣潮濕的山風撫綠山地的貧瘠,冥思苦想從石頭裂縫裏長出財富的花朵。
憨厚的老農將土生土長的淳樸開發成一處原生態的旅遊區,這一年春天的到來的確耐人尋味。
水巷
曲折的姻緣終未了斷,愛情的故事流傳於飄渺的煙雨裏。
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揮毫天地之間,塗抹一幅柔情的水墨畫,潑灑的寫意渲染水鄉風情。
一首幽怨的情歌在細雨霏霏的畫麵裏飄蕩,花紙傘的油香從一首經典小詩的意境裏飄出。熏醉一個情濃季節。
一枝偶然失落的玫瑰是一份浪漫情意,在輕柔的水波上蕩漾。
坐上木船穿行於水巷之中,往事如煙臨水而居,潮濕的愛意總在潤滑的橋頭水岸間流連。
誰能抗拒似水柔情?水上石橋正是一份固執的癡守。
雨中漫步的油紙傘撐開江南的早春,煙雲如夢,替代一對情侶青春的懷想。
在風雨兼程之中,一段延綿曲折的往事敘說人情冷暖,石橋堅固的跨越背負幾多滄桑?
生繭的腳掌踏著烏篷船的槳聲淌水而來,穿過橋洞,在動靜之間,遊移的水景變換風情。
山村教師
弄潮者在這個依山臨海的小城舞蹈。棄醫經商、棄教經商、棄官經商的人都有,下海的人很多,市場經濟的規則正日益引導著人們的價值取向。
隻有你,在一個泥濘的春日,扛上青春和課本,跋涉於小道羊腸,向山區進發。
清晨的露珠從葉瓣滑落,土坯牆邊一株芭蕉倚窗旁聽,窗內那麼多渴求的眼睛,凝視深淺相映的黑白版麵。
傳播知識的音符,伴隨山村散去的炊煙漸行漸遠。
多年來你往返於城鎮與山村之間,為發展山村教育奔走。終有一天,在推倒土牆的地方,八方彙聚的愛心工程澆灌了希望。
出山的少年漸漸多了起來,走寬了狹窄的山路,在他們眺望遠方的瞬間更明白:延綿的海景浩瀚無動……
歲末情景
新年近了,一個人置身於舊歲的末端。
四麵八方的祝福像一陣飄雪紛擁而來,隻言片語便足以道盡牽掛情懷。
沉浸於這些雪亮的聲音裏,北風驅散鬱積的情愁,溫暖的陽光衝破雲層,明晃晃的光輝橫掃大地,擊碎在冬夜裏凍結的憂傷。
放飛的鴿子捎走喜悅的呼聲,歡樂的碎片縱情飛揚。
心想事成,一個簡約的祝福是荒原木屋裏的一堆爐火,窗外寒風呼嘯。躍動的火苗溫暖周圍的情景。
一把在雪天出門的紅傘一路鮮明地遊移,直向那個爆竹紛飛的城鎮奔去。
在這個春意盎然的日子裏,小城裏笑聲、歌聲和掌聲打成一片,大紅燈籠懸掛於歡樂的海洋上,逼散歲末寒意。
喜怒哀樂都以同樣的麵容出場,多彩的煙花、清脆的爆竹道盡千言萬語,小城風情依舊。誰家風鈴探出窗外?在穿越時空的鍾聲中歡快地搖晃。
古老的民宅深居簡出,何年伊始?騷動的情懷包容紅杏出牆的故事。
賣花女孩走街竄巷,走過歲末年初,散發愛情的傳單,懷春的少女翹首企盼之際,春天的音訊如約而來。
木頭梨
參加工作以後,身居北國,喜歡品嚐清甜的北方鴨梨,而小時候在南方老家經常見到的木頭梨,便成了我一份對家鄉的長遠掛念,成了一種固執的情結。
在童稚的記憶裏,原以為那種梨的形狀,像是一塊精雕細銼的圓木頭。雖說它在外形上與北方姐妹迥異,而水性的本質卻使它與梨的家族無法分開。
鮮見過雪的梨樹,終未孕育出雪一般的冰肌,雖是色澤不夠明亮,看起來頑硬一些,卻仍然可以品出清甜的滋味。
南國的山水頗有靈氣,常被清秀的女子繡在相思的絹帕上。在熱鬧的春色裏,這種遲鈍的梨樹偏處一隅,卻獨享冷清的景致。
從廣漠處遠眺,懷念這種故鄉情結,年年歲歲花開花落,命定的情緣無法逃離。
想起一句俗語,一方水土一方人,梨樹在不同時節裏具有不同的生長形態,南人與北人何嚐不是如此?人常說北方人粗獷偉岸,南方人清秀瘦小。但究其根本,卻同為炎黃子孫,同樣汲取淵遠流長中華文化的滋養,又同是龍的傳人。共性使我們緊緊地維係一起永不分離,而差異卻使我們偉大的中華文明呈現出豐富多彩的兼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