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羞暈滿頰,歪倒在乾隆懷裏,微閉著雙眼,聽任乾隆撫摩著,吻著,口中卻道:“別這樣,被人瞧見……你別摸這裏……”
“哪裏?別摸哪裏?”乾隆欲火中燒,耳語道,“想死朕了……你想朕不想?——你說那些老公,他們敢管朕的閑事?說,想不想……”
“想……幾回夢裏都見了哩。”
“你爹是個好官,朕還要升他的官。到時候調進北京,就選你進宮,住到暢春園……”
汀芷一下子清醒過來,輕輕扳開乾隆那隻很不規矩的手,坐直了身子,一邊扣著扣子,歎道:“有那個心,沒那個命啊……皇上你來遲一步,我……已經許了人家。方才……就算我報皇上的恩吧……”
“朕已經知道你許了人家。”乾隆掃興地鬆開了手,看著嫋嫋婷婷的汀芷,又著實心癢難耐。突然猛地撲上去,又緊緊摟住了她,下死勁把她按倒在炕上,口中親親乖乖胡喊亂叫,壓著嗓子道:“要報恩就報得地道些兒……你女婿不是國子監那個姓許的監生麼?授個官留在京裏,想來往容易得很……”說著就扯她小衣。
那汀芷喊不能喊,躲無可躲。她本也喜愛乾隆英俊瀟灑,被他這般兒挑逗,動了情竇,也就不甚防護。由著乾隆輕薄了一陣子,隻說:“我的身子是皇上的了,你要護我周全!”
“那是自然。”乾隆喘著粗氣道:“你嫁人隻管嫁,朕有法子弄你來,照樣做愛!”還要說話時,外頭卜仁咳嗽一聲,說:“鄂大人,請稍等一會再來,皇上正和人說事兒。”汀芷又輕輕吻了一下,說道:“皇上,有人來了——別忘了我……”
二人這才起身整衣,乾隆命兩個太監好生護送汀芷回去,心滿意足地伸展了一下身子吩咐道:“叫鄂爾泰過來吧!”
第二天,仍是下大雪,孫嘉淦決定結案。他倒不是為那隻臥龍袋,知道乾隆就在城裏,所以匆忙結案,是憂慮原、被告愈演愈烈地忙著尋找證人為自己辯護。通省官員本來就各有門戶,拉幫結派的“各為其主”,大有攪渾水,把賄案變成政爭。拖的日子久了,外頭公務辦不成,而且留下遺患,山西的事將來更擾攘不休。他來山西遲,三台司衙門都住滿了各地來“作證”的官員,因此便住了學政衙門隔壁的文廟。谘文發到住在臬司衙門的楊嗣景處,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從人稟說:“楊大人親自過來拜望。”
“我這就去接。”孫嘉淦坐在炕桌旁吃力地套了一雙烏拉草靴子,踏雪出來,匆匆迎到門口,見楊嗣景帶著一群師爺已經下轎,忙迎上去笑道:“夢熊,主審公堂在你那邊,怎麼倒跑到我這邊了?”說著二人在雪地裏拱手一揖。楊嗣景嗬嗬笑著,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既然要結案,我們兩個得事先商量一下。我那邊人太雜,說不成事兒。你知道我在吏部辦差,有些求調缺的不要臉的官兒,跟案子無關也有事沒事地糾纏,我也在這山西住不安寧,急著結案呢!”孫嘉淦笑道:“我自然要先和你商議。莫不成獨斷專行麼?吏部差使我知道,既然你現在是欽差,別管他們,隻管打出去就是了。我就沒有你那多的想頭。”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進了文廟西配殿暖閣,分主賓坐定,楊嗣景笑道:“天下就一個孫錫公,哪能人人和你比呢!我今日在吏部,明兒不定就調到哪個省,打出去,怎麼和人家見麵呢?再說,有些人也真是難纏,一個苦缺又一個苦缺地調補,來尋我也是迫不得已兒。”他端茶吃了一口,驅了身上寒氣,問道:“這兩個案子錫公有什麼主意?”
“不糾纏,不拖延,不株連。”孫嘉淦簡捷明朗地說道,“我聽了幾天,兩個被告都是翻出陳年舊賬,要把水攪渾。喀爾吉善在山西當了快二十年的官,九年巡撫,平素也確有不少惹人煩的毛病兒。他雖然不受賄,給人辦成了事,事後受禮的事也不少。喀爾欽、薩哈諒他們就是吃醋他這一條,所以趁機也大撈一票。從根上說,你說是官場內訌也不錯,說是狗咬狗也不離譜兒。但薩哈諒的罪行是人贓俱在,喀爾欽也是鐵證如山。朝廷設法本為儆戒。既然不能窮究,隻好將主犯決斷了,先平息了官司。喀爾吉善的事該怎麼處置,將來請旨另行處置。夢熊,你看我想的對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