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笑:“我開玩笑的,難道你忘了我今天晚上還有個飯局?”
林懿想,可不是,以他副總裁的身價,不出去應酬跑來找自己吃飯,真是吃錯藥了:“那你還杵這幹嘛?對了,晚上誰陪你啊?”
“Lily。”
Lily是林子涵的特助,工作能力跟長相完全呈正比——不僅聰明能幹,且相貌出眾,公司裏盛傳她是正牌總裁的眼線,專門監督太子爺的一舉一動。
“哦,是她啊,”林懿沒什麼意見,開玩笑道:“我也是秘書呢,你怎麼不帶我去啊?我丟人嗎?”
這純粹是為博君一笑。
本來想聽林子涵笑著回答她“是啊是啊”,然後一笑而過,但林子涵居然愣了下:“啊?你想去麼?那我跟Lily說一聲。”
林懿也愣住,趕緊道:“我開玩笑的好吧?”
林子涵“哦”了一聲,側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氛有些尷尬。
林懿問:“那你現在出來幹嘛?”過會Lliy應該會跟他一起去才對,怎麼他倒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唄。”林子涵說得理直氣壯。
“你還真不靠譜啊。”林懿真想問他有必要麼,但是沒有問。
做人,含蓄乃是美德。
“嗯,難道我下班就不能順路送老同學回家?民法第幾條寫的?”
林懿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電梯門,民法上倒沒寫不能送老同學回家,但是婚姻法上可是寫了禁止重婚。
林子涵最後還是沒能送林懿回家。
當然,他的車沒壞,他本人也沒出什麼事,他身體健康精神狀態良好。至於林懿,除了有點小感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黨傑在門口呢。他靠在車邊,咧著嘴衝林懿跟林子涵笑。
“你你你你——”林懿受驚過度,連話都說不清楚。
黨傑走上前,繼續假笑:“Surprise啊!老婆。”
“老婆”倆字咬的清楚,發音準確,就跟國家級普通話一級甲等似的,字正腔圓。
生怕誰聽不到似的,林子涵想。
麵上卻笑:“來接林懿麼?”
“嗯,林總去哪?”
“有點事要忙,那我先告辭了,你們慢走。”林子涵風度極佳。
“拜拜。”林懿道。
黨傑把林懿往懷裏一攬,微笑:“再見。”
林子涵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等他走出了自己視線,林懿推開黨傑:“幹嘛?站這麼近,你身上長虱子沒?小心傳染我。”
“剛才跟人家站得倒近,”黨傑道:“上車。”
坐到車上,林懿見他板著一張臉活,一巴掌拍過去:“死人啦?擺臉子給誰看?”
黨傑側頭避開,瞪她一眼道:“擺給你看,你說你讓我省點心行不行?”
“我哪不讓你省心了?”林懿不樂。
黨傑緊緊抿著唇不出聲,目光注視著前方,隻是偶爾瞥林懿一眼。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他終於還是問。
“打架去了。”
黨傑猛踩了一腳刹車,林懿給嚇了一跳,抬頭看見前方正好紅燈。
“你能耐見長啊。”黨傑衝她磨牙:“你打架?你打人還是別人打你啊?”
“幹嘛幹嘛啊?你這算什麼?我就開一句玩笑你反應這麼大幹嘛?”林懿也火了,解開安全帶就下車,拔腿就跑。
“靠。”黨傑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難道真把車丟這追下去?這又不是拍電影。
他從車窗裏探出頭,發現林懿站在人行道上,正好也扭過頭來,朝他做了個鬼臉,還豎起了中指。
然後轉頭就跑。
黨傑看著她消失在拐角,後麵的車極不耐煩地按喇叭,他才醒悟紅燈又已經變成了綠燈。
能怎麼辦呢?隻好往前走,然後調轉個頭找人去唄。這個林懿,折騰起人來她是高手中的高手,眼睛都不帶眨的。
街邊的音像店,音響聲很大,放的是張惠妹的卡門。
“你要是愛上我,你就是自己找晦氣;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裏——”
黨傑打了個寒顫。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首歌那麼恐怖?
按照一般小說的定理,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因緣際會。男人跟女人之間一個追一個逃,先跑開的那個要被後追來的那個找到,這是正理。
因為如果找不到的話,那他們如何相擁而泣,如何自怨自艾,如何上演瓊瑤劇?
但是這個世界還是要講點道理的,沒理由他去找,就能找得到啊。要是都能找著,那警察叔叔也不用遣送盲流了。
當然,以上與黨傑和林懿沒啥關係,林懿不是盲流,黨傑更不是。
要說明的一點隻是,新世紀好男人黨傑沒找到林懿。
哈利路亞,願主保佑。
黨傑驅車回家,下了車一抬頭,肺都快給氣炸掉,那落地窗的窗簾沒拉嚴實,透出裏麵溫暖的橘色燈光。
用腳想都知道這女人回來了。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對林懿來說,骨氣這玩意就跟生日送花一樣,基本算是可有可無。
她更喜歡紅包。
黨傑怒氣衝衝地搭電梯上樓,然後衝到門前,留神一看,從生氣到無力就那麼一秒。
他打開門進去,林懿正抱著KFC的外帶全家桶啃得正歡,見他回來了,抬起頭來傻笑:“你回來啦?”
就好像啥都沒發生過一樣。
黨傑那個愁啊,沒隨著一江春水向東流,都跟太監上青樓了。他也不發脾氣,隻是抱著手問:“你鑰匙呢?”
“鑰匙當然在包裏。”林懿回答。
“那請你演示一下如何把鑰匙從包裏拿出來。”
林懿覺得奇怪,用腳把包從沙發另一頭拽了過來,抽了幾張紙巾象征性擦了下手,然後掏掏掏——
掏不出來鑰匙。
冷汗冒出額頭,林懿裝傻:“名偵探柯南劇場版,密室內神秘消失的鑰匙事件。”
黨傑拊掌,冷笑:“很好笑,你繼續。”
“我不知道進來把它扔哪了,是不是在沙發底下?”說完就探下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