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遞給林子涵,林懿壓低聲音道:“我先走開下,再多找幾個漂亮妞來吧,免得連我都要被那老鬼性騷擾。”
林子涵笑笑不語。
林懿走出台球室,在走廊上左晃一趟,右晃一趟。
煩死了,手機打來打去還是打不通。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所謂的大廳,林懿看著聳動的人群,忍不住覺得比起坐什麼包廂,還是大廳好,氣氛夠啊,誰願意跟一幫壓根不熟的人在那稱兄道弟?
“啊,會所真好,怎麼都有得玩,下次要叫老姐也弄一個。”林懿擠進人群中,看著台子上熱舞的人,心裏悶悶的。
懶人果然就是懶人命。
“我們也去跳吧。”一個女聲說。
不知道誰在她邊很大聲地說這話,嚇了她一跳。
忍不住別過頭去看,發現那女孩子跟自己隔了一段距離,可見她說話聲音之大。
“不想去,你離我遠一點,不要拉著我。”
她旁邊的男人回答,要把她的手臂揮開。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那女孩子嘟著嘴道。
一挺漂亮的女孩子,聲音也挺甜。
隻聽她身邊的男人道:“你煩不煩?”然後把臉轉過來了。
林懿看見他。
他也看見了林懿。
那一瞬間就好像被錘子砸了腦袋,林懿想罵,但是罵什麼呢?
罵不出來。
她沒資格。
證明兩個人關係的那張紙,僅僅是個約定。
她是她,他是他。
偶爾開開玩笑可以,但是拋開法律上的意義來說。
他們之間沒什麼關係。
黨傑看到她,也很震驚,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懿已經轉身跑了,他趕緊推開身邊的人,努力撥開人群往林懿的方向追。
但是林懿跑得很快。
等他追過去的時候,看見走廊上的岔道,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
一咬牙,順著直覺追了上去。
事實證明,沒那麼多巧合。
林懿跟黨傑正好錯開,林懿跑到了台球室外的走廊,黨傑追過去的,是另外一條。
她靠在牆上,覺得全身脫力,慢慢滑了下去。
很好笑。
大家不是都說好了麼?
說好了要離婚的。
隻是不能去瑞士了吧。
林懿想。
眼淚不停流。
她對自己說,我隻是傷心啊,傷心我不能去瑞士了。
好可惜。
其實是自己的錯吧,對黨傑不夠好。
應該不算是報應吧,因為,我們什麼都不是啊。
“喂,林懿,你怎麼了?”林子涵從台球室出來找她,卻發現她就在外麵。
林懿蹲在地上,沒理他。
林子涵不得不也跟著毫無形象地蹲下來,去拉她:“起來吧,出什麼事了?”
林懿還是不說話。
“喂,在這裏哭,被人看見了不好吧?”林子涵使勁拉她起來,果不其然,一張臉都哭花了。
“誰讓你多事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林懿衝他吼。
林子涵依舊好脾氣:“我沒讓你不哭,你要哭咱們換個地方哭成不?”
林懿摔開他的手,徑自抹眼淚。
幸好晚上隻是來打台球,進去打了個招呼,林子涵拖著林懿往電梯裏走。
坐進車子裏,立刻把紙巾盒塞進林懿懷裏。林懿使勁抽了幾張,突突地擦鼻涕。
“出什麼事了?”林子涵發動車子,還是忍不住問。
“沒事。”
林懿繼續哭。
她哭的時候跟平時大而化之的樣子不同,哭得很安靜,眼淚水不停,偶爾哽咽幾聲,就好像小貓一樣嗚嗚咽咽。
林子涵看了不忍心:“到底什麼事啊?”
“開你的車,看前麵。”
都哭成這樣了,還牙尖嘴利的,林子涵看了看前方,道:“去喝酒,我請你好吧?”
林懿沒說話。
不吭聲就是默許了,林子涵驅車找酒吧。
隨便找了一家,林子涵停完車,林懿早就進去了。
衝進去一看,吧台前麵好好坐著呢,麵前好幾個空杯子。
林懿那壓根不是在喝酒,是在灌酒。
林子涵走過去,敲了敲吧台,酒保靠了過來:“先生喝什麼?”
“你們怎麼給未成年人喝酒?”
酒保愣了一下,這人說笑話吧?哪來的未成年人?
林懿瞪著林子涵:“滾。”說完把包裏的身份證扯出來,往吧台上一拍:“再來一杯。”
“小姐,你喝了好幾杯了。”喝深水炸彈醉得會比較快,酒保好心提醒她。
“你少管老子,老子又不是喝不起。”林懿又是一陣委屈,哭了出來。
行,有錢的是大爺。
那酒保也不說話了,專心調酒。
“林懿,到底什麼事啊?”
林懿又灌了好幾杯,眼神已經開始有點迷茫了。
她轉過頭,抓住林子涵的衣領:“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林子涵道:“對,我們不是好東西,你少喝點行不行?”
林懿愣了一下,又開始笑,滿臉的淚水,笑起來分外狼狽。
她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少煩了,林子涵,媽的,我看著你就討厭。”酒精麻痹了大腦,讓她開始變得異常興奮:“從你人,到你的名字,都討厭,惡心死我了——”
林子涵苦笑,最後還是決定表達其真實的內心感受:“你說話很欠那個啥……”
林懿暈乎乎的,聽到一個“欠”字又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