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一樣的皇太極(2 / 3)

這回,莽古爾泰的身後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白塔下挖土的年輕人,王鋒認識,另一個是身披甲胄的中年人,王鋒沒有見過。三個人來到努兒哈赤的跟前,恭敬地跪下磕頭行禮,努兒哈赤說了句滿語,他們又重新站了起來。接著,莽古爾泰也開始講聽不懂的滿語,看樣子是在彙報什麼,努兒哈赤聽著,抬頭看了一眼立在角落裏的地圖,然後徑直走到那兒,仔細端詳起來。

看了一會兒,努兒哈赤回頭對老和尚說:“大師,我此刻有些軍務要辦,你我改日再敘談吧。”老和尚站起身,說:“大汗既有軍務在身,貧僧便不打擾了!”努兒哈赤對皇太極說了幾句滿語,皇太極點頭答應,他又對老和尚說:“大師,我已囑咐我兒,讓他送你到營中住處安歇,我還有要務在身,便不遠送了!”老和尚一施禮說:“既如此,貧僧告退!”努兒哈赤也行了一個禮,然後就扭頭繼續盯著地圖。皇太極表情複雜地看了努兒哈赤身邊的莽古爾泰一眼,然後恭敬地把老和尚讓了出去,王鋒也緊跟在後麵。

皇太極走出大帳不遠,就有幾個八旗兵從黑暗處閃了出來,他們都很年輕,個個魁梧強幹,看樣子是皇太極的親兵。這些人不聲不響,走路的時候,還自覺與前麵三個人保持一定距離。一路上,皇太極與老和尚幾乎沒有話,而王鋒尋思著:“看來,皇太極在努兒哈赤麵前,遠沒有莽古爾泰吃香啊!他們真是太沒有眼光了,這將來可是要當皇帝的人啊!如果我回不去的話,在這個時候能攀上皇太極,等他當了皇帝,我就應該會有傳說中的榮華富貴了吧……”想著,王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很快,皇太極領著老和尚和王鋒,來到了一個蒙古包式的大帳篷前,帳篷的門是開著的,裏麵還有光亮。皇太極對老和尚說:“大師,請稍等!”他走上前兩步,探頭向帳篷裏麵看了看,然後大聲說了一句:“小成子,你出來!”很快,有個人睡眼惺忪地從帳篷裏麵跑了出來。這個叫“小成子”的人,看起來年齡很小,應該隻有十幾歲。他個子不高,麵黃肌瘦的,明顯營養不良。小成子身穿一件粗布短褐,腳踩一雙破棉布鞋,長相還算端正,就是腦袋光禿禿的,隻翹著一根約有兩個指頭長的小辮子,是典型的“金錢鼠尾”樣式。

隻見小成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爬邊像雞叨米一樣,“咣咣咣”不停地磕頭。他爬到皇太極腳下,雙手捂著皇太極一隻靴子的靴尖,聲音顫抖地說:“奴才該死!奴才知錯了!貝勒爺饒了奴才的狗命吧!”皇太極厭惡地抖了一下腿,手指小成子說:“你起身,別這等沒出息,讓人看著恥笑!”小成子轉悲為喜,但依舊不停地磕頭,嘴裏念念叨叨:“謝貝勒爺不殺之恩!謝貝勒爺不殺之恩!”然後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王鋒在一旁看著,心想:“這也太誇張了吧!至於怕成這個樣兒嗎?他八成是被抓來當奴隸的吧,唉,既可悲又可憐!”

皇太極對小成子說:“這二位便是大汗請來的高僧,你要小心伺候著,勿要出得差錯!”小成子又跪下來,磕頭說:“嗻!貝勒爺,奴才記住了!”皇太極指著小成子,對老和尚和王鋒說:“這人是來伺候二位的奴仆,有何事,隻管吩咐他便可。在下還有軍務在身,便不陪二位了,二位一路車馬勞頓,也請早些歇息!告辭!”說完,皇太極拱手彎身施禮。老和尚也施禮,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皇太極就轉身離開了。

帳篷的門太矮了,王鋒需要完全壓低身體才能進得去,但是進去之後,裏麵看起來,倒是挺寬敞的。帳篷裏懸掛著幾盞大油燈,照得帳內非常亮堂,地麵上鋪的是布和獸皮,一腳踩上去,感覺還很軟和。帳篷正當中的木台上,擺著一個製作簡單的佛龕,佛龕裏麵是尊鎏金的銅佛像。佛龕下麵的供桌上,隻放著一個香爐,香爐裏麵插著三根燒了一多半的香,這讓本就不怎麼透氣的帳篷,顯得更加讓人憋得慌了,剛才門開著,看來是對的。供桌的下麵有個圓形的藍布墊子,旁邊放著木魚之類的東西,整個帳篷裏,和尚用的東西隻有這些了。而占據帳篷很大空間的是床鋪,說是床,其實隻是用木板臨時拚接搭製成的,上麵有鋪蓋被褥,床鋪很大,可以睡四五個人。床鋪的另一邊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擺放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