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均點頭讚成。
行動開始了,各個房間裏都站了2到5名推理作家。由於整個“白駒館”原本就是“回”字型,而屍體位於中間那個“口”的中央。所以,當大家都站著環繞外麵那個“口”建造的房間裏麵對屍體時,本身房間與房間之間,也可以互相監督。
70多個大腦正在運作,我給你一雙特殊的眼睛,好看清那些思維。
會不會是從館頂直接把屍塊扔下來的呢?因為剛才問了管家,館的四堵外牆上都焊有鐵梯,可以爬上館頂。但是從屍體狀況來看,似乎是不可能的——屍體並沒有從高處墜落的傷痕啊。
若是用繩索呢?似乎也不可能。且不說屍塊上並沒有繩索留下的痕跡,單從屍塊的位置——幾乎都在水泥空地的中央,也可以排除“繩索論”。因為用繩索的話,屍塊隻有可能在內牆的邊緣。
是不是用到了熱氣球呢?熱氣球很難精確的操控,而且要負載兩個人的重量,熱氣球本身會很大,而這片水泥空地也就50平方米不到,似乎有卡住的危險。
那麼,照此說來,凶手就隻能先進入一樓的某間房間,拉開小門或是窗,然後把屍塊拋到空地上,退回到房間裏,從內部將小門或窗鎖好,走出房間,用鑰匙將房門鎖上。可,問題來了——鑰匙是怎麼穿越一間密室,回到死者的口袋裏去的呢?
所以,無論如何都躲不開密室問題。密室就好象一個可怕的魔鬼,堵住了所有前進的道路。
若是把整個一樓分成“東南西北”四個區域,這水泥空地就是四個區域圍成的廣義密室。但若是要進入這廣義密室,就必須先進入圍繞其周的所有狹義密室。而進入那些狹義密室的的關鍵——鑰匙,卻和屍體一起被鎖在了廣義密室內。
而鑰匙是特製的鑰匙,世界上就此兩串,不能複製。
密室,密室,密室!全都是密室!
既然是密室,就該有猶大之窗。那,它在哪裏呢?難道是水泥空地上的那片天?難道是內牆上的那些下水管口(拳頭大小)?凶手沒可能是拳頭大小的動物吧!
你瞧,那個吳淩傑正喋喋不休地把這番推理說給葉月然聽,但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反而對秦仕暢所說的話頗感興趣。
“這個謀殺現場和《謀殺騎著白馬來》上冊如出一轍,完全相同的謎麵。”他對邱心素說的。
“是啊,太可惜了,要是下冊也一起出版了,我們也就知道謎底了。真的很可惜,唯一知道謎底的宋老師死了。”邱心素接著又發表了一番具有人文關懷的言論。
“但他真的是唯一知道謎底的人嗎?”秦仕暢詭異一笑,“據說他所有的詭計都是抄襲的哦。”
“什麼?!”邱心素一下子忘卻了愛,臉上也絕不溫暖。
葉月然也露出了十分吃驚的表情。
“靠,最看不起那些抄襲詭計的人!”韓平對著屍體一臉的鄙夷。
“抄襲了誰的?”吳淩傑明明是對著秦仕暢,卻湊近了葉月然,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小道消息而已。”秦仕暢依舊掛著笑。
我不知道這些狀況你都看見了沒有。總之,我是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你,凶手此時就在“白駒館”內。甚至,我都把範圍縮小到了六人之內。我還帶你觀察了現場,把那些自命不凡的小說家的推理也如實告知。
所有的線索已經齊全,偵探,該是你表現的時刻了。
記得,我說過了,六個嫌疑人站在同一起跑在線。
七.恐怖的白駒館
距離一小時的期限還有最後的二十分鍾了。從警察局過來,也是差不多二十分鍾的時間。
無論作為偵探的你是否已經破解了縈繞於“白駒館”的謎團,我都請你快點離開。
作為這個推理的世界締造者,我好心地告訴你——“白駒館”內即將發生恐怖的事情,所以,不妨跳出來,繼續以旁觀者的姿態,看完這篇小說。
“我知道了!!!”吳淩傑直愣愣地盯著那具屍體,“密室的手法,原來就是這樣的!”
“哦?說說。”葉月然今天第一次與他說話。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可是……為什麼要……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吳淩傑興奮地大叫,這次,反倒是他不理睬葉月然了,“大家聽著,我已經破解了密室手法來,還有二十分鍾左右,請大家和我一起回宴會廳去。”
“為什麼一定要回宴會廳?”秦仕暢疑惑地問道。
吳淩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密室。肢解。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用怪異的目光注視著衝到屍體旁手舞足蹈的吳淩傑,隻聽他說:“快快快,那裏是訴說結局最完美的地點,大家快去宴會廳。那麼簡單的密室,原來這裏就是猶大之窗,那麼明顯!”
他抬起頭,仰望那片蒼穹:“管家,打電話給警局吧。”
管家照辦了——他也想快點報警。
眾人將信將疑地回到了宴會廳門口,管家打開了北門,待眾人進入後,他從內部鎖上了北門。
“這次,鑰匙交給我保管好嗎?”吳淩傑麵帶笑容。
管家愣在原地。
“嘿嘿,說不好,我將成為這裏的新主人了。所以……”吳淩傑不好意思的笑笑,朝管家攤開來手。管家遲疑著。
“唉,我需要這把鑰匙解開所有的謎團啊,給我吧。”吳淩傑嘟起了嘴。
管家最終還是退步了,將鑰匙交到了他的手裏。
“嗬嗬,好了。現在,是我的ShowTime。”吳淩傑說著,竟一下子跑到了那座酒櫃旁,但卻隻從裏麵拿出了許多瓶礦泉水。他迅速給其它九十九人麵前的杯子裏倒上,然後站到了大宴會桌的中央,“想知道謎底的,就快點把水喝下去。我保證——喝完,謎底就自然揭曉了。”
他眼見著大約90%的人都將水喝了下去,突然問葉月然:“葉小姐,我很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葉月然紅了一下臉,把頭一扭,不去看他。
吳淩傑歎了口氣,繼續道:“好吧,我來說密室的解答。大家不覺得很奇怪嗎?之所以水泥地會變成廣義密室,是因為它被許多狹義密室包圍著。而那些狹義密室的鑰匙,被鎖在了這廣義密室了。沒錯吧?也就是說,凶手似乎是個不用鑰匙,也可以在密室內外進出自如的密室行者。那我就奇怪啦,既然凶手是這樣的妖怪,那麼,為什麼不直接把鑰匙和屍塊一起鎖進任意一間狹義密室就好啊?何苦要隔開那麼多個狹義密室,把屍塊弄到那片水泥地上去呢?這不是顯得很多餘嗎?
“我突然想到,凶手不是不想直接把屍體鎖在一樓的房間裏,而是——辦不到。
“也就是說,凶手之所以非把屍體置於那片水泥空地不可,是因為,隻有那裏,存在著所謂的‘猶大之窗’。而且,那裏不止有一扇‘猶大之窗’,而是有著兩扇。
“這是一起有著凶手和幫凶的謀殺案,凶手是誰,我們一會兒就見分曉。我先來說說這個幫凶。幫凶是誰呢?其實剛才,大家已經把幫凶喝了下去——水。
“還記得吧,葉小姐,來得路上我對你說‘我們非常幸運,因為今天沒有下雨’。昨天的那場‘推理大賽’舉辦的時候,正下著瓢潑大雨啊。
“凶手先是在館內的任意一處毒死了宋德。接著,他拖著屍塊從出了‘白駒館’,由外牆的鐵梯而上,將屍體帶到了館頂。之所以要分屍,我想是為了攜帶方便吧。然後,他帶著鑰匙從樓頂爬下,由一樓的任意一間房間進入到了水泥空地,用冰塊將下水管道口塞住。然後,凶手退回房間,將小門和窗反鎖。
“當時正在下暴雨,下水管道一旦被堵,水泥空地就開始積水。當水快差不多積到一樓房間的窗台時,凶手離開了房間,用鑰匙鎖上了房門。再爬回到館頂,將鑰匙塞回死者的口中,把屍塊統統直接推了下去。
“由於積水,所以屍體並不會出現摔傷的痕跡。而正值夏日,堵住下水管口的冰塊慢慢融化,積水通過下水管留走。太陽又將水分曬幹,所以,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大家都出神地聽著,距離一小時的期限,還有10分鍾了。
“我的這番推理不知道大家是否可以接受,”他說著,瞄了一眼手表,“如果有誰還心存懷疑的話,我想我可以給你們看證據。”他笑了起來,“我有十分確鑿的,鐵一般的證據。”
哀嚎和呻吟此起彼伏,剛才那些喝了水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口吐白沫,倒在了地毯上。
吳淩傑笑得愈加放肆了,他從外套裏掏出了兩把手槍,把還沒有倒下的那些人全部射殺。
槍聲終於停止了,吳淩傑俯視著血泊裏的那九十九具屍體,微笑著說:“我說得沒錯吧,我有證據證明我的推理。因為我就是凶手啊。”
再過5分鍾警察就要來了,不過,無所謂了。吳淩傑邁下了餐桌,在葉月然的屍體旁蹲了下來,他歎了口氣:“唉,本來你有機會活下來的,一直到最後還有機會。可惜啊,可惜啊……”他搖了搖頭,表示哀婉。
他用鑰匙打開了宴會廳的北門,然後,從外麵將門鎖上。徑直來到了‘白駒館’的館門口,他拉開了門閂。
館門被他推了開來,迎接他的,是陣陣暖風。那些白馬還拴住緊挨著“白駒館”的馬廄裏,他挑了那匹葉月然曾經騎過的,跨了上去。
“再見啦,白駒館。”他拋給了“白駒館”一個飛吻。
後記
我騎在白馬上,打開了DV。
“抱歉啊抱歉,因為要處理屍體,故事並沒能講完。上次說到哪裏了?說到我們一行人騎著白馬來到‘白駒館’是吧?”
我笑著說。
“對,那是‘推理大賽’的第一天,我當時的名字叫做什麼來著,哦,叫做劉什麼明的,算了,名字隻是個符號而已,也不是個要緊事。那些推理作家可真蠢,竟然都沒能破解館內之謎。算了,我不在背後詆毀別人。”
我很大度地聳了聳肩。
“我在比賽結束以後就毒死了宋德。這老家夥真是很該死,他盜取了我父親大人的詭計筆記,還害死了我的父親。你們說,他是不是真的很該死呢?”
我的眼裏,一絲憤怒稍縱即逝。
“好啦,我說過的,我不和死人計較的。殺人之後就是灌水咯,嗬嗬。當一切都布置妥當以後,我就來到了前往指定旅店的路上,伏擊幹掉了傻嗬嗬跑來參加‘推理比賽’的……那個……叫吳淩傑的,嗯,是叫這個名字。之後呢,我就用這個身份參加了今天的‘推理大賽’。要知道,若不是聽說參加‘推理大賽’的都是些平日裏牛哄哄的推理小說作家,我才不會費心去製造密室哩。唉,你看,人生就是處處充滿了失望的。但凡他們有一個破解了密室手法,我會讓那個人活下去的。我給了他們整整四十分鍾唉,這些沒用的家夥!”
我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有什麼可錄的了,就合上了DV。
夜幕太過霸道了,月亮和星星也都不敢露麵。我想,我該做些什麼緩和一下這讓人怪不舒服的氣氛。於是,我掏出了手機,播放起了那首彌撒般的《仆は、鳥にな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