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時尚和通行的規則。凡坐者有其姿,生者有其態。文明在不斷地進步,這是一種趨勢,好比是大河自西而東的流向,所謂滾滾時代大潮,順者昌,逆者亡也。但這是大而化之,形而上之的說法,不會有大錯,卻也不能表達細節和過程。
但本人要提出一個問題,在社會進步的同時,文明的部分會被異化嗎?文明的部分有可能退化嗎?社會變革為何總是那樣難,又總是顯得那樣急切和必要?社會的發展變革,文明的異化會對一個時代的人的生存狀態會有什麼樣的影響?這些問題也許是很難的問題。或者是不好說的問題。
長期以來,我很想考察一下人類的生存狀態,特別是當代普通中國人的生存狀態,以及這種生存狀態形成的因素和變化的趨向。當代的中國已經進入了小康時代,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中國人普遍的生存狀態已經是讓人滿意了呢?我想,生存狀態,不僅是現實的物質享受程度,也不僅是精神生活的品味高低,不是今天吃饅頭明天吃大宴就全麵進步了的問題,生存狀態更多的是指人類個體在社會環境中求得基本生存和發展的難易度和實現自我的可能,是一個綜合性的概念。
我想在生存狀態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麵,那就是社會為個體提供的自我實現的空間和可能性大小。古代人設置算命的八卦,也可以說是關注人的生存狀態的,根據天、地、人的變化來推演人的命運和事件的變化,雖然不一定很科學,似乎也有一些唯物的原素。我想人的生存狀態,也是由大環境、小環境和自身因素綜合形成的一個狀態,並且會是隨著這些因素相互影響相互交織變化而變化的。
我知道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和千千萬萬的普通人大致不差地普通著,向往富有和成功,卻又想淡泊名利,求得快樂心境,通曉世故卻又不願委曲求全,蔑視權力卻又不得不向權力表示敬畏,我注定隻是一個小人物嗎?還是生存的現實在左右著一個普通人的生存和生活。
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想任何不普通的人都有普通的一麵,這就為我以一種普通的視角來透析當代人的生存狀態提供了客觀可能。
這是我很自我的平民思想,在生活中有許多人都不願承認自己是普通人,多半是因為錢或權等身外之物所帶來的假象障礙了他們的眼目,但他們終究會認識到自己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權丟了,錢散了,席終人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真正不普通的人,也有,是精神不普通,是那些富有真才實學,膽識過人,心懷寬闊,心懷社稷、心憂黎民,以及敢於自我犧牲的人,但諸如此類之人,又總是要洗盡鉛華,把自己當普通人待。
我的目的,不隻是要分析人類存在的狀態,而且想要考察人類生存環境的變化,生存競爭給生存帶來的影響,對人性變異的作用方式,以及對群體和社會的反作用。弄明白個體發展和社會發展如何達成平衡和一致。
我不想改變什麼,但我有探求這種可能的渴望,畢竟小人物人微言輕,所接觸的人物也大都是基層的普通人,間或是市井小民,一介書生,芥草般無足輕重,自然不敢狂妄到要指點江山,所謂的激揚文字也隻是一種虛妄的豪情,如能偶爾博得三兩聲共鳴,委實就是數百年修來的福份了。
我隻是想把普通人的生活進行到底!
2003/3/31於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