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童年2(2 / 3)

王小勇站在丁姑娘院子外麵看了一會,見,她家人都出門了,於是咳嗽了兩聲,丁姑娘抬頭望了一眼,見到院子外站著的王小勇,眉頭皺了皺說道:“來了就進來吧,幹嘛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

王小勇笑了笑道:“誰偷偷摸摸了,”他手背在身後,走到丁姑娘麵前,丁姑娘笑了笑,站起身來,指了指自己坐過的椅子,說道:“小勇哥,找我有事嗎?”

王小勇點點頭坐了下來,丁姑娘走進內屋端了杯茶出來,遞給王小勇,然後又給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繼續織毛衣。

她那白皙的臉龐,在溫暖的陽光下顯著淡雅的紅暈,“更是增添了幾分羞色,”猶如牡丹花初開在溫暖的陽光下。

王小勇抬頭看了丁姑娘一眼,心想:“她真不知道我來找她幹嘛嗎,難道我寫給她那幾百封情書她一封都沒看。”

丁姑娘等了半天也不見王小勇對自己說一句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看著自己在那發呆,於是用手邊的毛線針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問道:“你在想什麼了,小勇哥。”

王小勇,緩了緩神,說道:沒什麼,我知道你喜歡吃花生糖,特意到縣城買的,送來給你嚐嚐。說完他把花生糖口袋撕開,從裏麵拿了一顆剝開,一股花生糖的香味在空氣中漫延開來,鑽進了丁姑娘的鼻孔裏,她往喉嚨裏咽了兩下口水,心想:“這小勇哥,可真了解自己呀!”

丁姑娘慢慢的張開了嘴巴,王小勇把那塊糖放進了她嘴裏,丁姑娘立即嚐到了花生糖的美味,又甜又酥。這花生糖,雖然不是什麼美味佳肴,但對於這個時代的,“這個山村孩子姑娘來說,想吃顆糖,可不容易,若是村上有人家辦結婚宴,去的早也許還能搶到兩顆來嚐嚐鮮,但不是每個人都吃的到,特別是這種奶油花生糖,更是姑娘們的最愛。”

丁姑娘雙眼微閉,正細細的吸吮著口中那塊美味的花生糖,王小勇見丁姑娘接受了自己貢獻給她的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正在這時,一位身材高大的姑娘闖入了這美妙的兩人空間,打破了天空的寧靜,屋頂上空飄落了幾片紅楓葉,落到了那位姑娘的麵前,王小勇抬頭看了她一眼,馬上認出了她,有點訝異,心道:“她怎麼會來這裏。”

又見她臉紅的像兩個熟透了的蘋果似的,心想:“她的臉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於是關心的,問道:“麗麗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沒事吧!”

謝麗麗,原本低著頭見他這樣一問,抬眼看了王小勇一眼,結結巴巴的,回道:“不是…我,是…是…我爸找你,我…我家那頭水…牛又生病了,你快去一趟吧!”

還沒等王小勇答應,謝麗麗便轉了個身快速的跑了。

丁姑娘睜開眼睛看到,她遠去的背影問道:“她是誰。”

王小勇道:“西溝彎的麗麗姐,她家的牛又生病了,看樣子很著急,我得去一趟,下午你在家吧!我再來找你。”

丁姑娘點了點頭,說道:“快去吧!”

王小勇回到家,背著藥箱向西溝彎走去,走到半路,就看見謝麗麗坐在路邊的草坡上,哭泣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走過去,蹲下身來關心的問道:“麗麗姐,你哭什麼呀!”

“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

謝麗麗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淚汪汪的,長長的頭發擋住了她半邊臉,王小勇見她楚楚可憐,用自己的衣袖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她忽然說道:“我騙了你,是的,其實我家的牛並沒有生病,我是騙你的。”

“麗麗姐,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騙我,”王小勇問道。

謝麗麗接著說道:“我是故意這樣說的,因為我……我喜歡你。”

王小勇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他和丁姑娘麵前了,心想:“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個是喜歡他的女人,他又該怎樣決擇了,放棄所愛,還是選擇被愛。”

王小勇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花生糖笑了笑,說道:“麗麗姐,快別哭了,”然後把花生糖放到謝麗麗手中。

謝麗麗停止了哭泣,搖了搖頭,把糖推到王小勇麵前,抬起頭看著他:說道:“小勇,你能幫我剝一顆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她聽了,好朋友三個字,臉色立即變的難受起來,忽然從王小勇手中搶過那包花生糖,哭著向家的方向跑去。

王小勇,沒有追過去,“因為他一直都把她當成好朋友,姐姐看,也同情她為了幫家裏幹活,從小到大,沒有踏進校園一步,”雖說自己最後沒能考上高中,失學為農,但至少認識很多字,也混了個初中文憑。

看著謝麗麗傷心離去的背影,王小勇流下了眼淚,感到很內疚,看著這脆弱的靈魂,堅強的體魄,王小勇不知道:“她未來的命運會怎樣,但他的眼淚卻是為她流下的,他在心中為她乞求,並祝福她能找到一個珍愛她的如意郎君。”

王小勇背著藥箱回到家,他的母親,和七妹已經泣不成聲,左鄰右舍圍在門口,也從學校趕了回來,原來王醫生,和妻子今早吃完飯上山去砍柴,在回家的路上,踩踏腳摔了一跤肩上扛著的木頭,砸下來壓在胸前,砸斷了三根胸排骨,雖然後來到醫院接上了,但由於這次創傷,給他的肺造成了傷害,一到冬春兩季就犯咳嗽,最後還咳出血,心髒也發生毛病,“為了養育五六個兒女他的青春和健康都奮獻上了。”

張楓也從一年級讀到三年級,這也是他在上坑村,外公家呆的最後一個夏天。

他的六舅,王小勇最終沒取到丁姑娘做老婆,也沒有取謝麗麗做老婆,而是取了北溝彎一位叫春花的姑娘為妻,這也許是緣分巧合吧,丁姑娘最終還是拒絕了王小勇的求婚,後來出去打工嫁到了外地。

時間過的真快短短五年就過去了,張楓一轉眼已經十三歲了,還記得十一年前劉英(外婆)把他抱回來才不到兩歲滿,如今一轉眼十一年過去了,張小楓正在讀三年級下半學期,他是九歲開始上學的,一年級留級,讀了兩年,原因是期末考試沒有極格不能升學。

這也是他生活轉形的最後時刻,還有個把月就到暑假了,王醫生(外公)己經提前半年向張楓放出了話,說讀完這個學期你就回自己家去吧!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而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當他聽到外公對自己說,上完這半個學期的書你就要回家去,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這裏並不是他真正的家,他的家在十公裏之外的石榴村。

但人是有感情的,從他知事開始,就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整整十一個年頭了,心中難免失落,但他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自己將要被送回家的事,他對這裏的感情太深了,竟忘記了這裏不是他正的家,在未來的日子裏他也不再屬於這裏。

張楓已經十三歲了,他已經開始有心事了,坐在三年級教室裏第二組六排,他的班主任語文老師,黃校長已經從一年級到三年級教了他整整三年半的語文,美術,音樂課,還有和自己坐在一起同班同學,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黃老師”在講台上講課,同學們在下邊朗讀,唯美,和諧,鮮活熱鬧的一個教室,張楓邊坐著四十多名相處了三年的起蒙同學,看著老師熟悉的麵孔,有力生動的講著課文的時候,看著和自己同班三年的同學,一個個鮮活熟悉的臉孔正在專心聽老師講課的時候,他心中正在承受著失去的煎熬,心中無比的孤獨。

無奈現實將剝奪他在這裏的全部,在上坑村,外公外婆,老師,同學麵前消失,他在這裏十一年的人氣值也將話上一個句號,而在九月一日開學的時候,四年級將沒有一個叫,張楓的男學生。

張楓在上坑村最後一個月的學習已經尾升,他在考完三年級上半學期的考試完畢後,他的父親來到了他的外婆家,外婆對張楓,說道:“你父親是來接你回家去,你快到學校去,把成績單拿回來,不要讓你爸爸等久了。”

張楓點了點頭,從廚房出來,看到陌生的父親正和外公,麵對麵坐在大廳談話,張楓低著頭,走到門口,順著黃泥大馬路向上坑村小學走去。

路過吳小興家門口時,他本想進去和他道個別,但還是不忍心的停住了腳步來到了學校。

他走到校園的操場上,走到三年級的教室裏,坐在自己那張課桌前,摸著上麵刻有一個早字的桌麵,他哭了起來,隻不過沒有流淚而已。

老師已經來到了學校,他閃閃躲躲的走進教師樓,來到了班主任“黃校長”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門,馬上裏麵傳來了校長的聲音,回應道:“請進。”

張楓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有些緊張的推開門,走到班主任麵前。

黃校長正在書桌上收拾著作業書本,張楓走到班主任麵前,校長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哦!,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楓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隻是說道:“老師我是來拿三年級下半學期期末考試報告單的。”

老師又看了他一眼,說道:“三天後才來拿。”

張楓沒有和語文老師講他父親來接他的事情,校長他也還不知道,這是兩人以師生緣分最後一次會麵。

他從教師樓走出來,站在操場上,無數回憶在眼前跳躍出來,心道:“我親愛的黃老師,老師,同學們,今天我要向你們告別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的眼睛看不到你們的笑容,看不到你們的生活,也不能和你們玩了,那張書桌前也不再有我的身影,老師也不會再叫我的名字,向我提問,批評我背不出書,沒完成作業,也不會再懲罰我了,下半年四年級第一節課,我也不會坐在你們當中,那張漆黑的舊課桌上了,你們也看不到我了,再見了,再見了。”

張楓默默的走出學校大門,他的同學們和老師也不會知道,他們的生活中即將少了一位夥伴。

張楓回到外公家,父親對他笑了笑,外公問道:“你去哪裏了。”

張楓沒有回答,走進廚房,外婆問他拿到成績報告單了沒有。

張小楓說:“沒有。”

外婆解下身上的圍裙,說道,“我去學校拿。”

十多分鍾後,劉英從學校回來,手中還拿著他的成績報告單。

張楓,接過外婆手裏那張老師打給他的成績表,坐在父親那輛老式的雙杠,鳳凰牌舊自行車的後麵,向村外行駛。

他回頭看去,外婆在後麵追逐著送了他很遠,他很想哭,但又哭不出來,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著他們,心想,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來了,也回不到已前了,因為在這裏自己始終是一個外鄉客。

十一年前,同樣是這條黃泥馬路,他才不滿兩歲,完全不知世事,被外婆抱到上坑村,撫養。十一年後還是這條馬路,所不同的是,故事情節,時間人物換了。

張楓坐在車尾,上坑村離他越來越遠,他的父親張榮生費力的踩著自行車的腳踏板一路無話。

張楓的父親,張榮生是個老實,勤勞的莊稼漢,“但也喜歡賭兩把,輸錢是長有的事,本來家庭條件不好,加上又好賭,夫妻倆為了這事情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嚴重時還動起手來。”

平時除了種田,還自己開荒出一口小水湖,養了些魚苗,每到春夏兩季,就用兩隻篇蘿挑著魚苗走鄉竄戶去賣自己養的魚苗。

一年也能掙個兩三千塊錢,“但拿到家裏的錢並不多,基本上是輸到了賭桌上。”

父子倆已經出了上坑村口,過了上拱橋,來到了下坑村,馬路上凹凸不平,碎石塊起起伏伏,車子在上麵跳躍著,車架的鐵互相磨擦,發出了搭搭的的聲音。

當他和父親,快到下坑村口的拱橋邊時,遠遠的看到他的同班同學,陳曉唯站在,下拱橋上,穿一件紅色的花布杉,左手拿著鏡子,右手拿著梳子,正在梳理她烏黑的長發。

在經過她身邊時,張楓忙轉過頭去,沒再朝她那邊看。

陳曉唯投給他的目光,張楓還沒來看清生活。”

陳曉唯是個美麗的姑娘,學習成績也很好,很懂事。

張楓故意去惹她生氣,一直到三年級,在陳曉唯麵前扮演的都是反麵角色,而陳曉唯早已把他列入黑名單,但陳曉唯卻不知他背後的秘密,不知道張小楓利用了反麵角色去接近她的真正目的。”

半個多小時候,張楓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石榴村,一個田多山少的村莊,這個村子,江對麵有一大塊良田,每家每戶都分有八九畝地。

張榮生把車推進屋裏,他站在家門口,看著這個陌生的家,這是親生父母的家,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一間一百五十多個平米的青磚水泥板房,建在村側麵的山腳下。

四年前借了親戚家兩萬塊錢建的,四年過去了,一分錢還沒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