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頭示範了一次給他看,然後拉到車間門口,指著指幾十米遠的曬坯場地和另外六個女工道:“看到那邊那幾位阿姨了嗎,你把車拉拉到她們麵前去就行了。”
包工頭讓到一邊,他走過去用力抓住車把手,往前拉,車鬥很重,不小心差點被車尾的重量連人翹起,包工頭在後麵提示道:“兩手要往下壓,慢點沒事,要小心呀!”
他費力的拉著車子來到六名女工麵前,兩名女工從車上把磚坯拿下來曬在地上一層一層磊高,
你是新來的吧,其中一名女工問道。
“是的,阿姨,”張楓回答。
他數了數他們拉坯組加包工頭在內一共十個男生,包工頭自已也拉車,年齡數包工頭最長,四五十歲,因為喜歡喝酒,所以老是紅光滿麵的,“其它大小不等,二三十歲,十五六七歲的都有。”
張楓拉了一天,拉了八十車,天黑之前收工,回到家後,已累得夠嗆一屁眼坐在椅子上。
陳奶奶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問道:“小楓,工作怎麼?”
“還好,奶奶,”張楓回答。
張小龍續五年級,因為要上晚自習,晚上回家不方便,所以在學校寄宿,吃住都在學校,隻有周六周未才回家。
陳奶奶已經六十多歲了,頭發也有些發白,她老伴早已不在人世。
張楓聽陳奶奶說:“他爺爺是在他兩歲的時候一個冬天走的。”
他對張爺爺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連張照片和畫像都未曾有過,已至於他連爺爺的長象都不知道。
吃完飯,他和陳奶奶在客廳看電視,看到九點半鍾奶奶先去睡了,他喝了杯熱開水關了電視機才回房去睡,他睡在客廳左邊後房,奶奶睡左邊前房。
“他這是第一次一個人睡一個房間,而且在他家後山是座墳地,村裏有人過世一般都埋在這座小山丘上,他家離居住區又隔了較遠,孤零零的很安靜,他睡到半夜被嚇醒了,每次身上好像被什麼壓住動也不了了,又有些透不過去,想喊又喊不開口,但這時候他會醒來,迷信稱其為“鬼壓床”因為當事人總感覺自己醒來後仍然是肢體會動不了。
“科學稱其為“睡眠綜合症,“或幻覺,但是兩者又沒有得到確實的依據,有的時候一天晚上幾次,到是挺讓他後怕的,不過過了兩三個月後,這種睡眠夢幻症也慢慢肖失了,也許是他過於害怕和緊張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在磚廠工作了一年,張楓決定外出打工,他一直想去上海或北京,但苦於沒有熟人,不敢冒然前往,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他也十七歲了,年底已經把身份證辦好了。
他每天吃完早飯就去同學家,向他們打聽家裏有沒有人在上海或北京工作的,但得到的回答是沒有,或有但人家說他未滿十八歲去了也難找工作,不願意帶,他隻能打消這個念頭心想等自己滿十八歲了再說吧。
他的母親,昨天從浙江回來了,他的父親沒有一起回來,母親說他還沒放假,她是提前請假回來的,他心疼父親,“覺得他一個人在外麵,很孤寂吧!”
過年前幾天,包工頭(金哥)打電話來,讓他到磚廠結了工資,算算也有二千塊錢了,從磚廠拿到工資後,包工頭笑了笑,說道:“張楓,明年還來跟著我幹活吧。”
他想了想道:“再說吧!”
他回到家,母親問他拿了多少錢,張楓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綠色的百元大抄,上麵印著五位開國元老的頭像。
他把這些工資全部交到了母親手裏,母親帶他和弟弟到街上買了件過年的衣服,那件衣服是他母親幫他挑的,一件灰色的夾克衫,在路邊地攤上買的,張楓試穿了一下,並不是很滿意,他不喜歡穿夾克衫,但母說:“好看就這件了。”
張小龍笑道:哥,你喜歡嗎?”
他搖了搖頭。
過年的前五天,張榮生打電話給王三妹說:“廠裏放假了,但是買不到回家的車票就不能回家了,”
張楓知道父親不能回家過年,心中有些失望。
家裏買了不少年貨,像什麼西瓜子,餅幹,蘋果等零食,初中同學徐盛來找他,問他為什麼不去讀書,張楓不知怎麼回答他和他聊了一會,徐盛便離開了。
農曆十二月三十日,年三十時家家戶戶門前放鞭炮,父親不在家,這些活就落到了他手裏,雖然他很喜歡放鞭炮,但點燃它卻是要些勇氣,因為導火線太短了,隻有不到三厘米長,每次拿著點火的時候手都有些發抖,而且點然後往地上一扔,快速跑開,弟弟站在遠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