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呢,現在宮裏到處都傳開了,說寧郡主和方將軍郎才女貌呢。”祁步轅依舊打趣著,“若不是見她年紀尚小,皇兄說不定就賜婚了。”忽而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方騫,肅然道:“若然能和寧兒結好,隻怕你的安危和地位更加穩固,將來與李家抗衡也不在話下。”
“依目前的局勢來看,確然如此,”方騫一臉認真的答道,“但讓我用兒女之情來換前程和性命,方騫實難從命。”
“二哥,”說話間寧兒拉著林春已經步至跟前,“方將軍。”
“郡主說,哥哥要走了,又聽說王爺也在這裏,便也想替哥哥送送行。”
“既然來了,那就別拘束了。”祁步轅樂嗬嗬的說著,又朝方騫看了看,“一會兒要好好給將軍敬杯酒。”
寧兒一臉嬉笑的躬了躬身:“寧兒從命。”
“姑娘,酒菜準備好了。”秋玉稟報道,“還喝秋白露嗎?”
“還剩下一壇子,”林春答著,忽想起上次和向明喝酒的事情,又想起祁步轅讓她和向明保持距離,不由得緊張的瞥了他一眼,見他此時似乎並不在意,便放下心來,“就喝那個吧,去取來。”
所有的人都圍坐到桌上,看到滿桌的酒菜,喜笑顏開,終於有點兒意思了。
“秋玉,你也來坐下。”
“姑娘,秋玉還是給你們斟酒吧。”立在一側的秋玉顯得有些拘謹,但那隱隱的落寞隻有林春看得到。
“我說讓你坐,你就坐。”林春起身將她拉到椅子上,“這裏又沒有外人。”
“坐吧。”祁步轅終於開口了,大約也是看見林春這般的固執,不想她繼續矯情下去,便淺淺的發了話,“這裏林春做主。”
得了祁步轅的應允,秋玉才稍稍輕鬆了幾分,“多謝王爺。”
“第一杯酒,”寧兒帶著羞澀的柔笑,第一個舉起酒杯,“我們敬——方將軍!”。
“好。”林春也舉起杯,“祝哥哥一路順風。”祁步轅和秋玉也跟著舉起酒杯:“祝將軍一路順風。”
“幹!”便隨著瓷器撞擊之聲,眾人爽快的一口幹盡。
酒過三巡,寧兒和林春便已有些醉意了,雙雙離開座位,手舞足蹈起來。
“姑娘,別再喝了了。”秋玉扶住林春搖搖晃晃的身體,“都已經醉了。”
“誰說我醉了?”林春一把推開她,迷迷糊糊的朝寧兒問道:“我醉了嗎?”又看向方騫和祁步轅,“我醉了嗎?”林春莫名的大笑起來,“我才沒醉呢!”
看著她麵色潮紅、語無倫次、手舞足蹈的醉態,祁步轅卻麵色平靜的端坐在位置上,沒有一絲的不悅和取笑之色,隻是那樣安靜的注視著她,猶如在欣賞著一場別開生麵的表演。
“哈!林春你看你看,二哥在看你呢。”寧兒突然驚呼起來。
“二哥啊?你二哥是誰?”林春已經是醉得一塌糊塗了,暈著腦袋看向祁步轅,“是你嗎?”不等他回到,又指著方騫,“難道是你?”
“怎麼有兩個二哥啊?”林春醉醺醺的朝寧兒叫喊了起來,“他們在看你呢!”
“郡主,你不能再喝了。”秋玉見勸不住林春,隻得一個勁兒的將寧兒手中的酒杯扒拉出來。
“我要喝,我要喝!”寧兒努力的掰開秋玉,撅起嘴巴,貌似哀傷的假哭了起來,“方將軍就要走了,以後沒機會跟他喝酒了。”可哭著哭著,那眼淚還真的掉了下來,越哭越傷心。
這一下子讓兩個男人慌張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看向秋玉。秋玉一時也有些無奈,隻得搖搖頭。
寧兒的哭泣似乎一下子又點燃了林春的情緒,還猜還一臉的興奮,忽地也跟著哭了起來:“我好想師傅,好想好想師傅!”
“你師傅是誰啊?”寧兒低泣著朝林春問道,“那你去找他啊?”
“我師父是——”
話還沒說出口,祁步轅一個箭步跑到她身邊,將她的嘴巴捂住,又順勢將她擁入懷中。他緊實的懷抱讓她一時張不開嘴巴,隻得將話悶了回去,不由自主的捏起拳頭敲打著他的肩頭,時急時徐,直到那動作漸漸停了下來,他又隱約聽到了淺淺的鼻息之聲,將她放開時,她已然睡著了。
祁步轅看了方騫一眼,便打橫將林春抱起朝內堂走去。秋玉朝方騫草草鞠躬告退,便跟著跑了進去。
“王爺,我來照顧姑娘吧。”秋玉立在床邊柔柔說道,“方將軍還外麵候著呢。”
祁步轅一言不發,轉身回到外堂。
“本王送郡主回去,將軍請自行出宮吧。”
“如此,”方騫作了個揖,“後會有期了。”
“他日必定會再見的。”祁步轅亦肅然道,“林春你大可放心,本王自會照應。”
“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