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這些的感觸,思來想去,何雨蓮又一次覺得,高原實際上更是自己難逢的知己。但這不意味著最終將真的要與沙力訣別了?!真要這麼舍棄,又感到沙力有點可憐。那麼跟隨沙力犧牲自己?不,爸爸不是說,‘如是無愛的婚姻,才是婚後的心的墳墓麼?’我難道為了眷念這初戀,定要作出這一終身的犧牲?
“我,深深地願,願我是鮮花,把美好永留在你的心底。我,深深地願……。”突然,何雨蓮不知是聯想所至,還是意念所引,頭腦裏猛的跳出這首沙力獻給自己的詩來,因十分喜歡,便順著意識,何雨蓮便再抑揚頓挫地把整首詩輕聲吟讀了一遍。
將這首詩吟讀畢後,何雨蓮又感歎道:
“沙力,你怎麼就那麼的傻呀!你就不能想到,拿這樣的詩句,這樣的字體給我看,是肯定會使我對你產生由懷疑到否定的麼?但是你不能想到,倒也顯示出,你從來沒有象有些人那樣的居心叵測和詭計多端。你不懂得以狡詐之心來待人,不會用用暗算之意去對人,或者,總不知道對人先要預防點什麼的,這倒是唯一能使我對你感情衝動起來的地方。唉——,沙力,你呀!你呀!!”
……。
在這般的千轉百回思無窮間,何雨蓮感到身心有點疲憊,不由高舉雙臂,伸直了腰,再挺了挺胸,並深深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不再願多想什麼了,以為,如此隻會在自己的心胸裏更是積壓起萬般的憂慮、煩惱和苦澀來。
天色,已是傍晚趨向昏暗逾濃之時,遠望四周,星星點點的燈火已成闌珊的景象。一陣風起,身上也覺一陣涼意隨之而起,於是,轉身正想離開曬台下樓時,忽見有個人影踏入曬台上來。
驚見迎麵而來的竟是父親,何雨蓮即親切地叫喚:“爸爸,你怎麼也來了?”
“女兒,今天風很大,天氣也有點涼,又站在高層曬台上,你媽媽打電話,總叫我要當心好你們姐妹倆。”何以然說著,就把拿在手裏的一件外衣披在女兒的身上。
“謝謝爸爸。”何雨蓮動情地表示道。
“女兒,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幹啥?在想什麼事?”何以然關心地問。
見女兒低沉著頭一聲不吭,何以然不安地再問:
“女兒,你有什麼事不能跟爸爸談的呢?你真不說,總憋在心裏頭,爸爸媽媽會很焦急,很憂慮的。”
何雨蓮聽著爸爸一聲聲的問訊,還是低沉著頭沒有作答,過了一會,才喃喃輕訴起來:
“爸爸,有件事使我心裏覺得太難太苦澀了,真叫我不知究竟怎麼辦好呢……。”
“女兒,不用急,不用急,慢慢來。不是有句話,叫‘好事多磨麼’,隻要是好事,多磨也是鍛煉人呐!鍛煉人的品行,鍛煉人的意誌,鍛煉人的目光。”何以然輕撫著女兒的肩頭連連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