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金玉與泥石的身價問題(2 / 3)

坐於臥室小梳妝台前的何霽蓮,在將自己精心打扮好後,還在一遍又一遍對著鏡子細細審視著自己的容貌,同時,一次又一次地啟口催問何雨蓮:

“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是差不多了,我早在等侯你了。好,我們就走吧。”何雨蓮說時,從沙發上拎起整理好的米色挎包後,隨之背上了肩,再跨步到臥室的門邊,等著霽蓮站起身來就好一起走。

今天早晨,姐妹倆心情甚是高興,愉悅。穿著相同的一身藕白的短袖長裙,腰係著也是藕白色,但鑲了金絲邊的腰帶。為便於行走或備登高,腳上穿著一樣的,淺紫色為底,麵上,藝術地鑲嵌了深紫細線與一朵深紫色小花作裝飾的,漂亮的皮麵軟底鞋。但不同的是,霽蓮還戴了一頂亞麻色精編草帽。草帽上勒著一圈藍綢帶,並輟著一朵精致的粉紅小花,看去,是那樣的時髦、浪漫、雅致而又生情趣。雨蓮卻不願戴這樣的草帽,說是,不喜歡,也不習慣過於的時髦和浪漫。

姐妹倆是乘地鐵來的。走出地鐵站,霽蓮就親切攜著雨蓮的手臂,揚起的眉毛間顯出一付識破天機的得意神情,戲笑地悄悄的問:

“哎,姐,今天怎麼會想到和高原一起來遊園的呢?大概,是你怕和他單獨見麵,就把我拖來開個頭吧?是麼?是麼?你說呀,你說呀!是麼?”

“噯,就依你說的認為吧。反正我是很願跟他多談談,多交流交流的。我想,你也會很願意的,是嗎?”

“是呀,是呀,我覺得他很有學問,所以,我總叫他高辭典的呀。”忽然,霽蓮的頭腦裏產生出一種的聯想,就問:

“哎,姐,男人稱什麼心裏話都可對她說,什麼心情都能向她表露的女人,叫作‘紅顏知己’,那你講,對女人來講,象高原這樣的人,他是你的什麼顏色的知己呢?”

“我也不知道。”在作答這樣的問話時,雨蓮微低下頭,臉上暗暗升起一點羞澀之意,忽又抬頭直望著霽蓮,含笑地說道,“你既然叫他‘高辭典’,那麼辭典是什麼顏色就叫什麼顏色的知己吧。”

“哎嗨,這倒也真有趣。那辭典的顏色很多,怎麼叫?不管了,就叫他橙麵知己,或者白麵知己,藍麵知己,還是黃麵知己的好呢?哎,不好,不好,都不好,總覺得沒有比,叫紅顏知己那麼貼切,那麼溫馨,又有雅意和情趣。”

霽蓮對雨蓮正嬉笑地說時,抬頭看,已快到了紫竹園的門首。因很顯眼,早見到她們姐妹倆從對麵街上沿橫道線走過來的高原,便也向著她們迎步走上前去。

霽蓮在高原剛走到自己的麵前時,就歡笑地高喊起來:

“噯,我還是叫你高辭典吧。高辭典,我們好久不見了,你好呀!”

今天的高原,顯然也是著意怎麼裝扮一下自己的。他上著短袖褐色T恤衫,下穿米黃色長褲,腳上是白襪子外套一雙紫紅色的鏤空涼鞋。這樣一番的裝束,以前是從沒有有過的,顯然他也是很重視今天的遊園。聽何霽蓮在叫自己,高原的目光隨意地掃過,突伸到麵前來的霽蓮手腕上的金手鏈,同時抬眼,看著霽蓮,也即稱呼道:哎,小何,你也好吧,很高興見到你。

跟著走上一步的雨蓮,站在霽蓮的稍後一點,雙手垂捏著米色拎包帶,隻是靜靜地,抿笑地注視著高原,待高原再望向自己時,才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與他打了招呼。

高原自也即表示:好,我們就進園了吧。於是,三人就一起融合在人流中,湧入到《紫竹園》裏。

三人走著走著,漸來到了一條小徑上。隻見,兩邊的高聳樹林,和密密層層的翠竹是遮天蔽日,四周則蔭濃氣清。除遠遠的小徑的盡頭,有三,二個模糊人影在蠕動外,這裏是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真是安靜,幽深,且很清涼,使徜徉於其間的人們,深覺,得一股清新之氣,直沁人心脾。

霽蓮脫下草帽,昂首望向高高的,撒滿明亮陽光的竹林頂端,再環顧一遍四周,以及遠處,有屢屢陽光斜插而入的前方,就感歎起來:

“嗬嗨!這裏的竹子真多,真密喲。”

環視一遍四周的景色,雨蓮也十分地感歎:

“一路走來,看到這裏竹子的種類很多。我記了記,有剛竹、方竹、斑竹、苦竹、筇竹、還有慈竹,慈竹又叫子母竹。不過最多的是紫竹。”

“所以叫〈紫竹園〉嘛。”高原笑道,又很疑惑地問,“哎,小何,你怎麼能分辨出那麼多竹子的品種?簡直是竹家了。”

“這與我的工作有關吧。”雨蓮微笑地應答著高原的話:“我們在做建築設計時還包括環境創意。東坡先生的‘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說的也是一種意境啊。為此,哪些品種適宜於庭院種植,我是不能不知道一點的呀。”

“不過,實際上,東坡先生的話說的是人的精神境界哦。”高原機靈地接過雨蓮的話,悄悄瞥了一眼霽蓮後,接續地宣讀起東坡先生的話意來:“東坡先生認為,‘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他是借著竹的高潔來說明,人是不可沒有精神境界的呀!一個俗不可耐的人,能具有或者顯露出的,隻是她滿腹的陳腐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