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緊皺眉頭的魔尊,不置可否的低頭一瞥,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真是固執的劍。
不過越固執的劍才越鋒利。
眼前忽然閃現幾百年前幾乎毀了大半個新天界的一戰,那樣毫無保留的廝殺,暢快淋漓的戰鬥。
魔尊仍意猶未盡。
若這劍在你手中,隻怕比之鎮妖劍還要厲害幾分吧?
紅色的發絲飛揚,俯視人間,仿佛君臨三界的魔尊薄唇輕啟。
“本尊若想要這劍,它豈有不臣服之理。”
繼而死死掐住古篆長劍,毀天滅地的威壓一股腦的向手中不屈的劍湧過去。
一時間風卷塵生,捂在臉上的袖子抽得我的臉生疼,滔天氣浪幾乎將我們三人掀翻。
【寶貝兒,你可挺住了!千萬別讓這紅毛給強了!】
好不容易施放了一個治愈水係仙術雨潤,壓下五髒六腑內的氣血翻騰,我滿腦子都是腹誹。
忽然氣息加劇,一震地動山搖,我們仨就像蘿卜土豆一樣,摔了個嘴啃泥。
“呸呸……”雲天青扶著地噴出嘴裏的灰,“師姐,早知道你還不如不站起來了。”
【果然是雲天河那野人的爹啊!這時候都能吐出槽來你的神經到底有多粗啊!】
我決定還是不操心這倆囧貨了,扭頭死死地盯著天上的紅毛。
因為久久見不到成效,於是重樓第三次給力了!
暴虐的力量壓的我幾乎撐不直雙臂,周圍的花草樹木早就被刮得不知哪去了,方圓數裏盡是一片龍卷風過境的慘象。
忽然一陣心悸感襲來,猶如一隻敲打琴鍵的手指。
每一擊,都踩在髒器跳動的韻律。
【怎麼……回事?】
瞪大眼睛,低頭緊緊攥緊前襟,感受身上真元的躁動。
【身上的靈力忽然間不受控製了!】
猛然抬頭看見重樓手中的劍一瞬間光芒大盛,劍身上,蒼青色的銘文如衝破牢籠的野獸,嘶吼著展現出它塵封的力量。
劇烈的劍氣竟然使得魔尊重樓也不得不運氣魔元護住全身。
“這是?!”看清光芒深處的古篆,重樓不禁驚歎。
“原來是這把劍……”
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後,揮手將劍扔回了我麵前。
“凡人,拿起你的劍。”
我驚訝的看著插在我麵前的劍,再抬頭看著不知發哪門子風的紅毛。
【讓我一個半殘去挑戰他?別跟我說什麼“本尊不殺手無寸鐵之人”的中二句啊,虐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魔尊皺眉,“本尊沒多少耐心。”
【……大不了就死,說不定還能再穿。】
我抓住劍柄,借力站起來“你們兩個,趕緊跑吧。”
“你什麼意思?”韓北曠連“師姐”都省了“我們就把你這個殘廢扔荒郊野嶺的麵對這個怪人無情的摧殘?”
“嗬……”我默默催動僅剩的真元“你話本小說看多了吧?”
雲天青也不讚同的看著我“師姐,你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們怎麼能扔下你不管。”
“這不是節操問題。”不過揮揮手,竟然差點又吐出幾升番茄汁。
“入門之後一定要記住,瓊華弟子,斬妖除魔不過為了維護沒有力量的凡人。”
“總之你們趕快回瓊華,也好讓師父知道你們師姐我——”
亮出大拇指指向自己鼻子。
“是怎麼英勇就義的。”
“師姐!”
兩人剛要說什麼,就被我一人一個“縮地符”塞進嘴裏。
“其實,”我微笑,“夙瑤師姐也暈‘縮地成寸’呦~”默念法訣,縮地成寸,發動。
看著瞬間沒影了的“預備役”,忽然有些惆悵。
搞不好這就是我對師門唯一的貢獻——弄出倆禍害。
我笑笑,王某某,你可一定要保佑老同學啊~
轉身麵向魔界第一的鬥神,收斂所有的雜念。
事關個人尊嚴和生死存亡,吐槽什麼的,都滾開。
天罡戰氣雲體風身什麼的狀態加成一股腦的往自己的頭上扔,我邁開步子,左手掐瓊華劍訣,右手持劍平舉。我打賭這是我這輩子最規範的一次起手式。
眯起眼睛,視線盡頭,紅毛的身影看起來強大的簡直不可戰勝。
然而我的心理隻想著,捅丫的!
為了老子的番茄汁!
“三才……”我從牙縫裏吐出最後兩個字“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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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瓊華,清風碧澗
須發皆白的青陽長老正與好友對弈“夙汐那丫頭下山之後,瓊華上下寂寥了不少啊……”
“是安靜了不少吧,”重光執子落定,黑色一劫即成“也不知那丫頭有沒有好好練劍。”
“嗬嗬……”道骨仙風的老者似乎對棋盤上丟失的領地毫不在意“以劍入道固然需摒除雜念,但是年輕人,還是不要一味的死氣沉沉比較好。”
鶴發童顏的瓊華長老皺眉“太清掌門所說的才能……為什麼我從她身上一點都看不到?”放下手中黑色棋子,“已經練了三年了,那丫頭也就入門劍法看得過去,也不是不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