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樂尋,這種成天靠討好客戶、給客戶當奴才的傳統事業已經徹底走到頭兒了,她想要重新開辟一個即便隨時死去,也無怨無悔的事業。
對於樂尋來說,無論做什麼,隻要不違國法,每天帳上有現錢出入,他就很滿足。蓮生卻不同,她即使在最艱難的日子裏,也總保留著那份超凡脫俗的追求。這種追求經常感動著樂尋,也會被樂尋懷疑是不切實際的亂思亂想。
樂尋一屁股坐在蘇蘭對麵,沒好氣地問:“你那好姐妹上哪兒去了?”
留著利索短發的蘇蘭,身穿毛呢職業裝,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端坐著看文件,樣子顯得很幹練:“今天好像還沒見著她。”
“又是一天沒著公司,水總就是水總,大人物呀,總是那麼高高在上,想如何就如何,要是別人都像她一樣拿著高薪不上班,我這樂生傳媒幹脆關門算了。”發完牢騷又質問蘇蘭:“她究竟去哪兒了?”
蘇蘭無奈地苦笑:“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你倆不是在一起嗎?”說完抬眼瞄了樂尋一眼:“你不也才來嗎?今天一天你去哪兒了?”
樂尋被她這麼一問,突然結巴了起來:“我……我能去哪兒……為了養活你們這些人,我不天天都得去求爺爺告奶奶呀。”
蘇蘭翻出一份帳目表,指著上麵一筆千元數目問他:“這筆錢不大不小,每月都出現,已經好幾個月了,財務說是你給朋友付的電話費,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樂尋:“怎麼著,我幫朋友結個話費,也要你蘇總批準才行。”
蘇蘭:“蓮生知道嗎?”
樂尋不耐煩地:“這種小事,不用跟她說。”
蘇蘭冷笑:“如果不想讓她知道,你最好自己掏口袋付這筆錢。”
樂尋指著她的鼻子說:“你跟她好的快成一個人了,她在外麵幹了些什麼,你比我還清楚。現在反而教訓我,你就這麼甘心給她當間諜。”
蘇蘭目光更冷了:“姬總,我來公司是工作的,不是給你看女人的。我勸你,要是男人,就別老做那些不是男人該做的事。”
樂尋被她激地站起身,幾步竄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攬緊在臂間,譏諷地:“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蘇蘭鄙視的目光讓他覺得快要崩潰,歇斯底裏地:“是,對她來說,我早就不是男人了,你也看不起我,是吧。”泄氣地猛地放下蘇蘭,又坐了回去。
蘇蘭理了理被他揪亂的前襟,坐下來淡淡地:“你既然這麼恨她,為什麼一定要把她弄回來,就為了證明你不是男人?”
樂尋不想再跟她討論這些,長出一口氣,轉移話題:“誰讓你把姬雷弄公司來的?”
蘇蘭:“上次去老家采風,打算給姬老拍部記錄片,是姬雷一直陪著我東奔西跑搜集素材,他求我給他個機會來西京鍛煉一下,我這不也是為了幫你家人嗎?”
樂尋冷笑:“蘇總,你聽清楚了,我姬家的事兒還輪不著你來管。”
蘇蘭“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我是不想管,姬總,我正想跟你談談,我要辭職。”
樂尋一愣,轉而強硬地:“想辭就辭吧,你敢遞辭職書,我就敢馬上批給你。”說完,轉身摔門而出。
蘇蘭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臉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