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烈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不得已對冷如霜下了嚴令,但他回到寢房,坐在空蕩蕩的房間,沒多久,便心生悔意,想著愛子,想著心愛的女人,徹底難眠。
到了第二天中午,坐在溫暖的膳堂,麵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如物哽喉,幾乎難以下咽,腦中不住幻想著冷如霜與愛子饑餓的模樣,隻覺度日如年。
勉強撐到晚上,他心情已煩躁到了極點,大聲喚來魯戈,一見他悠閑自在的神情,更覺氣不打一處來,皺眉沉聲問道“有人違令去偷看她們母子嗎?”
“回王爺,禁房外被侍衛看護得水泄不通,連隻蚊蠅也飛不進去”
聽了他鎮定的回答,墨文烈一陣氣悶,想當初在海島他冒雪為冷如霜送衣物,在兵營冒死相救,而今,卻連一口飯都不肯相送,語氣漸漸轉冷“是麼?那本王倒要獎賞你呢,本來,本王最擔心你會違令,現在看來……擔心全是多餘”
魯戈情知墨文烈話中之意,悠閑的眼神立時湧起一陣波濤,但隨之,便平複下來,淡淡而言“魯戈此生隻忠於王爺,再不會衝動行事”
“……本王知道你忠心,退下吧”墨文烈氣結,卻又無法指責什麼,隻能無奈地將他打發了去。
魯戈退出房門之際,心裏閃過一絲猶疑,跟了墨文烈這麼久,早從他話裏猜出他的心意,既然王爺有了暗示,自己是不是….做個順水人情?
但回眸間,一看到自己那隻空空的袖管,那絲猶豫立即飛得無影無蹤,自從冷如霜入府後,盡管他一再地自我勸解,卻實在還是無法完全釋懷,那是一隻手臂啊,那是自己的血肉軀體啊,對冷如霜的受罰,他甚至下意識地有絲開心。
想著他們隻是受三天的苦而已,與自己的永生殘疾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坦然忽略了墨文烈的焦灼和擔心。
而墨文烈卻怎麼也無法安然呆在屋中,一想著冷如霜母子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心就揪成了一團,恨不能立即下令將他們母子放了出來。
但,每每在他心軟之際,父皇鄭重的教導就響在他耳邊“烈兒,你致命的弱點,就是太過重情重義,這是父皇最為擔心之處,將來,你一旦登基,偌大的墨菊,諸多的子民,全賴你生存,你要努力成為一個英明的國君,而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明白嗎?”
父皇的話就象一顆沉重而灼熱的火炬,燒灸著他焦慮的擔憂,令他堅持著最後一絲冷硬。
但愛的力量,卻又是那麼無處抵擋,他眼前不住晃動著冷如霜捂著肚子,蹙著眉頭的嬌弱神情,又不是閃出兒子眯眼撅嘴的甜美笑容,攪得他如坐針氈,心神不寧。
他壓著心頭的煩悶,漫無目的一路走去,停下腳步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陳芷青的寢宮之前。
他腦子一轉,步了進去。
陳芷青正坐在屋中,閑看墨無痕跟墨無憂鬥嘴,一見墨文烈走了進來,大喜,趕忙起身迎了過來“三哥,你來了?”
“嗯….無情,你怎麼獨自坐一邊悶悶不樂呢?”墨文烈一邊在椅子上坐下,一邊隨口問道。
聽問,墨無情低聲嘟嚷了一句“,,,,無情想姑姑和穹弟弟…..”她大了幾歲,對情感已有一定程度的認知。
墨文烈心頭一暖,唉,這府中,總算還有一個關心冷如霜母子的人,哪怕是孩子呢,神情更顯煩躁“芷青,吩咐下人準備些酒菜”
陳芷青明了他的煩惱,不接腔,隻是趕忙吩咐下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