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墨文烈那麼高的酒量,隻喝了兩壺,便已有了醉意。
這時,孩子們已都被宮女帶下,屋中隻餘陳芷青相陪,她不會喝酒,隻能細心地為墨文烈裝茶倒水,添酒夾菜。
眼看墨文烈酒醉,她也不勸,隻想他醉倒,好讓他睡在自己寢宮,哪怕她天天這樣侍侯,也無怨無悔。
“青妹,…..你去為她們母子送些吃的吧”墨文烈突然口齒含糊地開口。
他的話落入陳芷青耳內,登時令她又驚又怒,這個男人,身邊堂堂儲君,怎能不顧自己的威嚴,說出這樣的話呢?
視線望去,卻見墨文烈醉眼迷漓,神智恍惚,又不由傷心欲絕,他醉成這個樣子,卻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心心念念全在想著那個女人,他怎會如此愛那個女人呢,他何曾這樣對過任何人啊,他難道不知這樣會讓自己心痛嗎?或許,自己心痛與否,在他眼中,可能連那母子的一滴眼淚都不如吧。
“王爺,你醉了,臣妾扶你上床歇息吧”陳芷青壓著錐心的忌恨,勉強平穩下情緒。
“青妹….,再怎麼說,穹兒也喊了你那久娘親…..,他那麼小…..,你去….去幫她們拿些食物…..”墨文烈在陳芷青的扶持下,腳步不穩地走到床邊,歪到床上時,他一把握住陳芷青欲為自己寬衣的手。
“你….不是說,違令嚴懲麼?”陳芷青眼見墨文烈雖醉意十足,但言語卻條理清楚,明白,他一定是有意要自己如此的,不由尋找著借口,強盛的忌恨猶如一條毒蛇在啃噬她僅存的良知。
“你是王妃……怕什麼?為了三哥的威嚴,為了穹兒的安危,你……即刻便去,穹兒…可是你做皇後的有力後盾”墨文烈握著陳芷青的手,目光隱約露出一絲不耐。
陳芷青暗歎一聲,罷了,他已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若再不應允,那以後,他還會多看自己一眼麼?
“你安心睡吧,臣妾立刻便去”她掙出手,轉身離去,已不再有興趣替他寬衣。
她剛轉身走出房門,墨文烈突然一掃醉態,從床上坐起了身,快速走到門邊,親耳聽到陳芷青吩咐下人準備食物的言語,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剛剛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做的戲而已,陳芷青這個天真的女人,說了半天,她才肯答應,哪裏有一點如霜的聰靈和機智啊。
他解開外衣,重新躺回床上,為了將戲演足,今晚,他是不能再回自己寢房了。想著如霜母子終於可以不再挨餓,心一鬆,他沉沉地進入了夢香。
夜,寂靜無聲,隻有風掠過樹梢時,發現的沙沙輕響。
暗夜中,陳芷青沒帶任何人,獨自走向王府角落的禁房。
禁房外,昏黃的燈光下,隨處可見侍衛們晃動的身影,她腳步不停,徑直走了過去。
“王妃…..”侍衛們看清是她,都恭下身子。
“不必多禮,本宮前來探望小王子,打開房門”陳芷青溫聲吩咐。
“這…..,王爺……?”
“開門吧,王爺怪罪下來,自有本宮承擔,再說…..,如果小王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王爺說不定會拿你們撒氣呢”
侍衛們一聽,果然個個變了臉色,他們都知道墨無穹是墨文烈的命根子,想必王爺一定不會無視小王子出什麼意外,既然有王妃下令,他們何樂而不為。
當即,再不說什麼,立即便有人將房門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