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開啟,一股陰冷之氣,猛地從漆黑的屋中襲上陳芷青,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暗歎,也難怪墨文烈擔心,這樣的情形,的確很嚇人。
她吩咐侍衛拿來一盞燈,挑著走入,空空的屋子,一眼便能看到蜷在屋角的母子二人。
迎著冷如霜審視著目光,她緩步走了過去。
慢慢從懷中掏出一包食物,放在她們麵前,聲音淡漠地說道“吃吧,我不想穹兒餓壞了”
墨無穹窩在冷如霜懷中,緊閉雙眼,沒有一點聲息,冷如霜緊緊摟著他,眼裏沒有一絲情感的溫度,審視良久,沉聲說“麻煩你將墨文烈叫來”
“王爺的名字,你也敢直呼?真是太放肆了”陳芷青不悅地皺緊眉頭。不等冷如霜回答,緊接著又開口說“王爺已在我房中睡下,有什麼事等明一早再說吧”
冷如霜眸子呼地一暗,隻覺心猶如被人生生撕開一般地疼,她跟兒子在這受苦,他還旁若無人地與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千辛萬苦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意義?
“即如此,煩你明早告訴他,穹兒生病了”冷如霜摟緊兒子,語氣平淡得就象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
“穹兒病了麼?”陳芷青心一凜,蹲下身子,探手撫上孩子額頭,觸手,隻覺十分滾燙,哪裏還顧上其他,大聲衝外麵喊道“速去稟告王爺,就說小王子得了急症”
屋外的侍衛聞聽,隻嚇得魂飛魄散,立時有人飛一樣的跑向遠處。
沒多久,便見墨文烈的高大身影,在暗夜中,匆匆衝入冷如霜冰冷的視線之內。
隻見他衣衫不整,睡意朦朧,一眼便看出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冷如霜垂下視線,盯著兒子,不再看他一眼,確信陳芷青並無虛言騙自己,心,瞬間已痛到麻木。
鼻間聞著濃濃的酒味,知道他已走近。
“穹兒哪裏不舒服,來,讓父王看看”墨文烈一把將孩子抱了過去,隻覺兒子小小的身子,就象塊火球一樣滾燙,二話不說,大步衝出房門,一邊疾走,一邊高聲吩咐“速傳太醫到本王房中”。
當晚,儲君王府所有的人,都徹夜難眠,每個人都在為小王子默默祈福,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王爺不知會遷怒於誰的頭上。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從一名太醫口中,傳出小王子病情穩定的準確訊息,人們這才放下了懸著心。
墨文烈的寢房,冷如霜坐在床邊,握著兒子軟軟的小手,沉著臉,一直沒有跟墨文烈說過一句話。
墨文烈情知她心中怒恨,也沉默著,心中早已懊悔到極點,他怎麼也沒料到,隻是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兒子竟會生了病。
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兒子因此有個什麼好歹,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自責和內疚交替啃噬著他不安的心菲,令他不敢正視冷如霜冰冷的容顏。
“王爺,剛剛宮裏有人來,說皇上讓你進宮商議登基之事”陳芷青從門外提著一罐熱湯進來,昨晚,從頭至尾她一直陪在他們身邊,別說墨無穹不是她做皇後的資本,隻她眼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這份情份,也沒理由不關心。
墨文烈正被屋子沉悶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聞聽,趕忙站起了身子“穹兒已無大礙,你們好生看著,我去去就來”
說話之際,眼光不住掃向冷如霜,卻見她連眼皮都未眨動一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知道這次,冷如霜一定恨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