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孟德?曹操、曹孟德?抬頭上下打量,和蔡老爹一樣矮,但看上去很年輕,二十歲上下的樣子,說不上相貌堂堂,但目光閃閃,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在裏麵;暗紅色的直裾衣合體的襯托著他勻稱的軀幹。他的腰間也有一柄長劍,但看上去倒是比木劍順眼多了。隻是,他怎麼到吳地來了?這兒不是孫權的地方嗎?現在是孫權當家嗎?不知道!蔡琰覺得一腦子漿糊,再次後悔,為啥沒多念點書?對了,三國時代似乎是董卓開始時,現在那位大人還不知道在哪呢!
曹操沒想到這五歲的孩子會這麼大膽的打量自己,不禁大笑了起來,“這位便是先生常說起的二小姐嗎?”
“琰兒,快向曹先生行禮!”蔡邕拉拉蔡琰,蔡琰把木劍遞給已經不哭的董祀,悠然的施了一道萬福,但並沒有開口說話。
蔡邕已經滿足了,蔡夫人覺得曹操出身過於低賤,於是不曾出來見客,若不是蔡琰追打董祀,隻怕也沒機會介紹給他們認識。
“孟德,琰兒一向話少,切勿見怪。”
“哪裏,二小姐為何對羊皮如此緊張?”
“她寫字,這孩子怪,說外麵的紙粗,韌性不夠,於是喜歡用羊皮來習字。”蔡邕笑道。
“哦,知道了,二小姐莫怪董祀,改日,曹某替他賠給小姐。”曹操了然的一笑,向蔡琰拱拱手。
“為什麼讓你替他賠?”蔡琰抬頭看著曹操的眼睛,如果這次董祀是曹操帶來的,那麼是不是表示曹操和董家關係一直不錯?那為什麼將來還要殺他?
“孟德與董祀之兄為莫逆之交,董祀之兄不在之後,董祀便跟隨孟德了。”蔡邕柔聲向女兒解釋著。
“算了,他沒弄壞,不用賠了。”蔡琰點點頭,決定給曹操麵子不追究了,但還是指著董祀的鼻子說道,“不過以後不要進我書房。”
曹操大笑起來,董祀又抽咽了一下。
蔡琰又向曹操施了一禮,退回了書房,還有好些事做呢!浪費時間。
遠遠的聽到父親的琴聲,想來是他今天心情很不錯,於是又跟人顯白了,蔡琰搖頭,磨了墨,專心的又開始抄錄,正寫著,突聽到琴聲斷了。想想,拿了根琴弦讓人給父親送去。過了一會,竟然又斷了,雖然是遠遠的在聽,卻也破壞心情,蔡琰有些煩了,“爹是怎麼拉?剛斷第一弦,現在又斷第四弦?”
“小姐,你聽得出?”素兒嚇了一跳。
蔡琰白了她一眼,素兒知道蔡琰不愛多說,忙取了新的琴弦退出去了。結果沒一會兒,蔡邕曹操還有董祀都湧進來了,董祀看蔡琰瞪自己,忙一腳退出門去,老實的站在門檻外。
“琰兒,你分辯得出是哪根弦斷?”蔡邕巴巴的問道,就好像蔡琰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般。
蔡琰險些暈倒,多大點事兒,還特意都過來,早知道不說了。但看曹操的麵子,省得一煩把他們一家都殺了。但實在懶得說話,側邊的長條幾上有蔡邕給他們姐妹做的小琴,她也跟著學了不少的時日,剛剛的蔡邕彈的那首正好她學過的,於是彈了起來。
在剛剛第一次琴聲斷時停了下來,她的手指正好停在第一根弦上,意思很明確,因為在這兒停的,自然斷的就是那根了;她繼續彈,到第二次停止時,手指停留的地方正好是第四根琴弦。
蔡邕明白了,女兒是因為很熟悉曲調於是才知道是哪根弦斷,於是有些訕訕起來,但曹操卻不這樣看,大加的讚揚了一番,大約的意思是五歲就能聽琴辯音,非常人所及,誇得蔡邕都有些飄飄然來。也覺得是因為自己教導有方,於是才能教出這等才女出來。
蔡琰因此一炮而紅,而且越傳越離譜,弄得蔡琰都不知道在說自己了。但也從那天起,常有人來拜訪蔡邕,然後都會順便要求見見會聽琴的小姐。而蔡琰可不是好相與的,她最多出來給大家行個禮,便退了出來。可是這樣也讓她煩透了,她又不是展品,供人觀瞻的,心裏連大嘴巴的曹操都罵了個半死,但卻不敢讓父親得罪,別人不知道,曹操後來可是著名的魏文帝,當然他是一天皇上也沒當就是了,但掌控朝局數十年,絕對的梟雄,要跟也得跟強者,這似乎是每一位現代人都有的通病,就想借點光,少奮鬥三十年。
蔡琰不經意間對曹操表現出的好感,讓蔡邕很受鼓舞,要知道,蔡夫人可是因為曹操的父親為了一個太監的爵位而背祖忘宗,去給那位太監當養子。所以即使有了爵位,曹操在朝中也是受盡白眼,像蔡家這位的世勳家族是不屑與之交往的。但蔡邕卻真的覺得曹操是有大智大才之人,很愛與之聊天,也願意把家裏的書借給他看,但無論他多麼努力,可是蔡家人的冷淡把他對曹操所有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但這一次,蔡琰溫和的表現,讓曹操難得的露出了笑意,他覺得曹操開始真心的與自己交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