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江呸了一聲,罵罵咧咧的道:“一群混帳東西,哭慘個頂個的在行,為了能去呂宋撈軍功,這些混帳東西連臉麵都不要了!”
張秋卻慢悠悠的問道:“那你可曾要了臉麵?”
沈振江被張秋的話給噎住,過了片刻才頗為不自在的回道:“本指揮使自然是要臉麵的!”
張秋一副你糊弄鬼的表情,卻是揭開了這個話題:“陛下南巡,自然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人人爭先,自然不足為奇。
隻是眼下將士們出征呂宋,還有些許事要提前想到為上,否則到了呂宋也是麻煩事一堆。”
沈振江道:“何事?”
張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還能何事?五軍都督府下來的軍令是屠盡呂宋的佛朗機蠻子,可是這蠻子跟蠻子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沈振江嘿嘿笑道:“要不然總聽你們這些死太監夠壞呢,,肚子裏又冒什麼壞水了?”
張秋呸了一聲道:“普通的佛朗機蠻子跟那些身居高位的蠻子能一樣麼?另外,留下一些嬰兒,越的越好,大了的隨便你們殺。”
沈振江疑惑道:“嬰兒?那些佛朗機蠻子軍中還會帶著女人不成?”
張秋道:“佛朗機蠻子強占呂宋多年,不可能全是清一色的軍伍之人,有些普通百姓才是正常情況,其中必然有嬰兒。
對了,若是有孕婦的話也暫時留下,先不要光顧著殺,這些嬰兒和孕婦還有大用。”
沈振江更是好奇:“為何?莫非你還想過繼一個蠻子來繼承香火?你不是有個本家侄子過繼給你當兒子了?”
張秋冷哼道:“這是廠公的意思,你照辦便是了,否則心廠公大人生氣!”
張秋一提到廠公的意思,沈振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廠公麼,眼下大明一共有三個,大部分人知道的就是曹化淳和馬石這兩個東西廠的廠公提督,至於提督內廠的方正化,反倒鮮少有人知道。
但是不管曹化淳還是馬石,這兩個家夥一身權力和威風皆是來自於崇禎皇帝,必然沒有膽子背著崇禎皇帝私下行事,更別提保下崇禎皇帝明旨要屠盡的佛朗機蠻子了。
也就是,這事兒必然是崇禎皇帝的意思。
點了點頭之後,沈振江道:“既然如此,那回頭吩咐下去也就是了,再者,你手下的那些個監軍太監們通知下去不也是一樣?”
張秋卻突然間嘿嘿笑道:“你活著的時候,咱家話屁用不頂,要不然咱家把你宰了先?”
南直隸風起雲湧,各衛所為了爭一個去呂宋撈軍功的機會差點兒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已經被改稱為澳門的濠鏡澳知縣此時心中也是快樂並痛苦著。
原配這些佛朗機蠻子借居澳門也沒什麼,好歹收稅方麵省事兒,犯事兒了直接抓人打板子也沒有問題,挺省心的。
但是也有的地方很讓人不省心。
這些個披發左衽的蠻子就沒有一個像人的,黃眉毛綠眼睛的也就算了,一個個還他娘的又髒又臭,把好好的澳門搞的跟他娘的豬圈一樣。
最操蛋的是這些蠻子長的都差不多,看哪個都像是佛朗機的蠻子——鬼知道這些人都是哪個國家的。
現在好了,兩廣總督帶來的殺神符指揮使就選擇了最省事兒的方法,凡是看著像佛朗機蠻子而又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不是佛朗機蠻子的家夥們都被拉出去砍了腦袋。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但是符指揮使省心了,整個澳門卻是變得臭氣熏——鬼他娘的知道這些蠻子的血居然也是臭的,當真是彼其娘之!
不過也好,居住在澳門的蠻子們十去七八,剩下其他幾個亂七八糟的國蠻子們現在乖的跟灰孫子一樣,挺好。
至於臭味兒,指揮著縣衙的衙役們多辛苦辛苦,多撒石灰吧——這些個丘八,管殺不管埋,沒一個好東西!
念及於此,澳門縣知縣黃萬興便對著師爺吩咐道:“傳本官的意思,準備些豬羊去勞軍,這些個丘八殺人盈野,估計得累的不成形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