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人到中年精壯的沈胖子,竟演戲般掉下幾滴眼淚來:“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小姐,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你就是我多方尋覓而不得的夢中美嬌娘!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我賣湖南桐油賺進了數不盡花不完的鈔票,還想壟斷家鄉茶油、花生油和副產品的出口市場,做一個大陸響當當的油大王,在香港我馬上還要投資最賺錢的賽馬博彩業、開發房地產,建立起自己的實業王國,正想找你這樣的美貌才女做助手,牽手一生,咱們有福同享……”
林怡芳看他說得吐沫飛濺,色迷迷的不懷好心,連忙打斷:“先生,我原本隻是想找一份臨時工作,在香港補習英文,很快就要去倫敦學習音樂。而且……我根本不可能做你的什麼美嬌娘,你完全找錯了人!先生,告辭了!”說著,她起身去開門,卻打不開,原來這沈胖子進來後,就把門鎖死了。林怡芳心中一驚,在這樣偏僻看不見人的地方,如何是好?她責怪自己涉世不深,找工作心太切,事先不打聽清楚他的人品,就貿然上門。她為了穩住對方,裝著沒事兒退回,一邊喝茶,一邊開始緊張地思量對策脫身……
沈胖子卻誤以為他的一套說辭奏效,得意地哈哈一笑,連忙從酒櫃裏拿出兩個精致酒杯,倒上法國香檳酒:“來,來,何必急著走呢,咱們同鄉,今天能在遠隔千裏的香港相會,就是情緣,有話好商量嘛,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哈哈……”
林怡芳望窗外,明月剛爬上影影綽綽的樹梢,四周空曠無人,再一看這胖子,身子結實得像條牛,打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她孤立無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弄到這個境地,怎麼脫身?她心急如火,但理智告訴她,對色狼隻能智取。她設法讓自己鎮定下來,大度地端起酒杯,嫣然一笑答道:“是啊既然是同鄉,我一個弱女子,就隻有請沈老板多關照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可不能胡思亂想……來,來,先幹了這一杯再講!”說著,她將杯中香檳酒一飲而盡。
沈胖子高興了:“小姐真行啊!”他也連忙端起酒杯,咕嘟幾口就喝得滴酒不剩,隨後死皮賴臉笑了:“姑娘,不是我胡思亂想,實在是你太漂亮啦,讓我一見心動,欲罷不能!今晚你要是依了我,我立馬把這棟別墅送給你!”
林怡芳出身內地大戶人家,家中族裏的紅白喜事,她替母親應酬,喝了不少回白酒都沒事兒,酒精似乎對她不起多大作用,今晚看來,隻有豁出去和這胖子拚酒量了!她故意嗔怪道:“說那些就遠了,咱們既是同鄉,遠隔千裏碰到一起,的確是緣分!可喝這洋酒度數低,我喝不慣,要喝就喝白酒濃度高的,吃點上好酒菜,邊吃邊喝邊劃拳,那才刺激盡興,怎麼樣?”
沈胖子一聽,正中下懷,這小妮子還算識時務,省得老子來蠻的,豈不更好?灌醉了這丫頭,就可以任自己玩嘛!他又從廚房裏端出現成酒菜,還從酒櫃裏拿來珍藏的茅台絕品,馬上換了酒杯斟滿,放在兩人麵前,眉飛色舞嚷道:“想不到姑娘還能喝酒劃拳,良辰美景俏佳人,酒相伴,情更濃!哈哈!來,咱們就來比試比試!不過輸了可得認罰!”
誰知林怡芳竟是豪爽一笑,痛快接招:“好!輸了就認罰!”
兩人吃了點菜,一通吆喝出手劃拳,沈胖子雖是情場獵豔的老手,可遠不如林怡芳機靈,她往往看準了這家夥手勢才出手,使沈胖子連連敗北,不得不連灌了好幾杯!這沈胖子平常生意場上,大多是與外國人應酬,喝慣了低度洋酒,今晚五六十度的烈酒連連下肚,腹內是麻辣火燒,血直往腦門上湧,頓時眼花頭暈……他沉著臉,結結巴巴嚷道:
“你……你這丫頭,和我來陰的,你每次出手慢……慢半拍,你……你當我不知道?要是敬酒不吃,專給我玩心眼,讓我吃……吃罰酒,我可就對你不客氣!”說著,他臉一沉,嗖地從餐桌暗抽屜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往桌上咣當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