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裏還好,有睡衣睡袍,要出去見人可就不行了。
柳應年也沒看見過霜穿的那種唐裝,應該是私人定製的,要他現在弄套來太為難他了,隨便有件先穿著湊合,反正隻是臨時穿戴,霜要想穿他習慣的唐裝就叫他自己想辦法。
“嗯。”霜沒意見,這時才問他:“我剛好像有聽見你肚子叫了,餓了?”
“晚上吃的都消化完了,”柳應年說:“我叫了宵夜,一會兒就能送來。你應該連晚飯也沒吃吧,你的那份我也幫你叫了,等下過來一起吃點。我點的都是清淡的,一點醬油都沒放,對你養傷口也好。”
“你不是說要睡覺了?”霜挑了下眉。
柳應年說:“吃完了再睡。”他可不想等到半夜餓到掏心再爬起來,那樣他寧願餓到天亮再起來吃早餐。
霜眼角弧度有了細微的變化,清冷的目光微柔。
吃宵夜的時候,柳應年看了霜好幾回,每次話都到了嘴邊又遲疑了,可是不問出來,他又心有不甘。
今天李翔華的出現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自己是死後重生回來的,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最少還有三十年好活的前提下,過日子的態度就有些不緊不慢的沉著氣了。
但是李翔華卻沒有時間了。
還有霜。
李翔華能出現在這裏,霜能從傭兵城回來,已經從側麵說明了很多問題。
“你想說什麼?”耳邊傳來霜冰涼的聲音。
柳應年一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才在發呆,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問。”霜簡潔明了的說了這一個字。
柳應年說:“我再想想。”
他低頭扒了幾口粥,把盤子裏的那塊蛋糕也吃了,又喝了一杯水。想了很多前世的鏡頭,過了好一陣子,心情才重新平緩,把那些糟糕的想法壓了下去。
他還是有些怕的。
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夠控製的。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怕什麼,或者什麼原因都有,這一世還沒開始就跟前世完全不一樣,他甚至接觸了前世完全不知道的一些存在……
柳應年握著杯子,做了個深呼吸,扭頭看向霜,問他:“你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嗎?”
霜看著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我是說,撇開李翔華的事,現在就隻談我們倆,”柳應年厚著臉皮說:“你不是說過要和我結婚的話嗎?”
他實在說不出求婚這兩個字,臉都燙了,他到現在都弄不懂霜是怎麼想的,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連半年都不到。
人的一生有多長,婚姻是把兩個人綁在一起的枷鎖,尤其是男人和男人之間,誰也不能保證長久,這樣匆匆的時間裏做下的決定,真的沒有問題嗎?
“和我結婚吧。”霜點了個頭,“我那天說的是這句。”
對!
記性真好!
柳應年到現在都還覺得那天是個幻覺,一點都不真實。
“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了,我是說如果,”柳應年也不要臉了,顧不得臉臊得慌,也不管霜聽了會如何反應,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你對我就是有責任的,我當然也是。你的命以後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的,還有你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
“嗯。”霜理所當然的點頭。
“可是你有事情瞞著我。”柳應年徑直說,也不用問句,直接上肯定語氣。
“有些不重要,有些不能說。”霜冷靜的回答。
柳應年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要知道一件事,如果隻是作為情人,你可以有你的堅持,也會有你完全獨立的個人空間,我絕對不會幹預,也不會無理取鬧。但要是我們的關係是建立在以結婚為目的基礎上,有些事情,你就必需告訴我,我也一定會插手過問。”
霜以眼神示意。
柳應年說:“比如,你任務的危險性有多高,你會不會死。”
霜沒說話,廳裏一片寂靜。
“我不想還沒開始就看到結束。”柳應年又說:“也許你看慣了生死覺得一切都無所謂,隨遇而安,生死由命,反正再危險的事情你都習以為常。可是我跟你想的不一樣,我覺得有所謂。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一邊和我談婚論嫁,一邊可能連未婚夫的頭銜都沒掛上就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輩子音訊全無。”
話說開,真的沒什麼不好意思,反正先提結婚的人又不是他。
他隻是想到上一次李翔華可能就是這樣消失的,他就無法接受,他不想再經曆一次類似的事情,誰都不行,不管是李翔華,還是霜,這一次,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