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佑司的臉就不自覺的黑了大半。從未覺得許沫的笑臉如此刺眼,竟毫無風度的自己先走了一步。
“放心吧!就是你入土了我也會活的好好的!”
恨恨的話語從佑司的嘴裏吐出來,這樣直接的詛咒讓許沫很是疑惑,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這個破妖人了!
“那最好,祝你長命萬歲,永遠紮在這世上!”
許沫嘲諷的也是不留情麵,瞬間就忘了之前的美好氣氛。
佑司則是更加惱怒,為自己的莫名其妙,更為許沫的針鋒相對!到了地方就滿臉煞氣的隨便拉了一個軍醫扔給許沫,自己則是舒舒服服的坐在了這個地方最好的一個座位上,不時的看看周圍,給其他軍醫一些指點。
許沫也不介意,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軍醫:“麻煩幫我看看我的手,之前都包紮好的,剛剛又裂開了,血留了很多。”留的自己都快昏過去了!當然,這句話她選擇留在了自己的肚子裏。
莊徹本是月羌皇族的禦醫,按說不該被派遣到這種地方來,可他卻自請而來,要為自己的國家盡上自己最大的力量。
不過幾天的時間,他便已經見識了許多殘酷,更是見到了自己之前在宮中幾年從未見過的大量傷口和血液。
隻是,在軍營中見到一個受傷的女子,卻是頭一遭。
不過,他隻稍稍動了動腦子便明白了許沫的身份,再仔細觀察了一下許沫此時的臉色以及傷口,他的臉色便凝滯一下,眼睛飛快的看了一眼許沫,卻見她依然微笑著看自己,仿佛那傷口不是自己的一般。
“姑娘,先過來清洗一下。”
開口時,莊徹的臉色已經完全嚴肅了起來,語氣中甚至還有了些許敬佩的情緒。
“嗯,麻煩了。”
許沫忍著巨痛,將自己的傷口暴露出來,而後不等莊徹吩咐就自己將自己的傷口浸在了那透明的水裏。
下一刻,許沫的臉色巨變!
不少人都開始瞪圓了眼睛看向這個無知的女人,要看她是如何失態的流淚,也都伸長了耳朵,要聽她是如何慘叫連連。
莊徹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佑司悠然自得的身子似乎也停了下來,看向許沫。
軍營中的條件不好,又都是軍人,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的傷口清洗都隻能用燒酒,用藥熬出的水根本不會這樣擺在外麵。
用燒酒清洗傷口的疼痛可想而知,以至於即便是滿是硬漢的軍營裏,也有不少木棒或是紗布在軍醫手中,就是為了以防有人忍受不住而準備的,就是他們周圍就有不少人嘴裏死死的咬著東西。
可是這個蠢女人竟然把自己的整隻手都完全浸入了燒酒裏!
雖然他是有要讓她吃些苦頭的意思,要不自己不過一句話,這軍營裏最好的傷藥都會立刻送過來,根本不會如此痛苦,隻是他卻沒想到,她竟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這,這要怎麼清洗?”許沫咬牙,半響才讓自己能夠開口,卻終究是忍不住的顫抖。
她的整條右臂都跟著劇烈顫抖了起來,那一小盆的燒酒都被染上了紅色,隨著她的顫抖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來。
她已經無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似乎是身上所有的痛覺都集中在了手上,之前那種因為流血想要暈過去的感覺也立刻沒了,整個人都覺得痛極,卻也清醒至極!
十指連心,果然是真理!
整個軍營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強忍疼痛,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劇烈顫抖的右臂,還有她額上不斷掉落豆大的冷汗,還有唇上被她咬出的血紅,即便她是強忍,卻仍是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都是堂堂的男子漢,卻都不一定能夠忍住的疼痛,她卻徑自控製住了,依舊是哼都沒哼一聲。
佑司坐在原地,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專注的看著她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沫的聲音落下好一會兒,莊徹才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過去,細心的清洗,手上的動作更是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生怕自己一個唐突,就會讓眼前這個堅強至極的女子再多一些痛苦。
而入眼的卻是腫脹不堪的傷口,他隻能先止了血,而後卻又停了下來,眼中有了明顯的猶豫。
許沫不明所以的看向莊徹,不由問道:“怎麼了?”
難不成治不了?許沫一想到這個可能就不自覺的皺了眉頭。先不說別的,如果以後她的右手廢了,恐怕連吃飯寫字都是問題了,更不要說再試圖去做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