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司強忍住自己先開口詢問的衝動,顧自的坐在原地,雙手卻是不自覺的抓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指尖泛白。同時告誡那雙眼睛努力的不去看她的情況,可就算是沒有再去看她,可自己的餘光卻還是不住的觀察著她的情況。
莊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看了一眼似乎是要置身事外的佑司,隻覺得自己不該不知好歹的去問他們的國師大人,隻能無奈的看向許沫,半響都說不完整一句話來。
“這,這傷口感染了,所以,所以……”
“所以怎樣?不是已經清洗了麼?”許沫急急的開口,她是真的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半廢人!她就是再怎麼傻,也知道了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就是清洗以及消毒,甚至連帶都消炎了,既然都已經消炎了,還要怎麼樣?而且還讓眼前的這個人這麼為難?
眼看著許沫焦急的容顏,莊徹心中的無奈與掙紮更甚,卻隻能歎息著開口回道:“清洗的隻是表麵,可姑娘傷口裏已經感染,可要清除傷口裏的餘漬便要,要……”
說著,莊徹不由得又吞吞吐吐起來,實在是不忍說出來。
而其他或多或少聽過這個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都閃過驚恐,再看向許沫的時候,不禁是不一樣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份同情。
佑司越發的坐不住,沒想到不過一時的慪氣竟造成了這樣的後果!莊徹沒說出來的他自然知道是要怎樣,不由得更加焦急起來。
可再一想到之前許沫所說的話,卻又繼續恨恨的坐著不動!
就在許沫忍不住又要開口催問的時候莊徹眼睛一亮:“要不姑娘服些藥,在下好在你昏睡之際動手?”
明知道許沫的傷勢不能拖的太久,可莊徹卻是實在沒辦法對著這個至少看起來很是孱弱女人說出那樣的殘忍的辦法來,隻恨自己學藝不精,也沒有什麼名丹妙藥來讓許沫減輕些痛苦。
雖然用了藥之後,傷口恢複的時候會慢些,可倒也算是個折中的法子。
隻是,即便是這藥都是珍貴的,他這自作主張的開口,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其他人的同意。
莊徹首先看向的自然是身份最高的佑司,隻見佑司雖然是對許沫的傷勢不聞不問,但對他剛剛說出去的那句話卻也沒有任何反映,既然沒有說話,便至少是沒有反對了。
見了這個情況,莊徹不由得信心大增!
再看向其他人,竟都是出奇的沒有反對,雖然有人猶豫,卻都在看了許沫傷口和那張慘白的小臉時沉默了。
莊徹大喜,正要開口,卻見許沫開口,執著的問道:“到底是要做什麼?我不需要麻醉,不需要在昏睡中進行。”
許沫的聲音是完全的堅定,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麼,可是,她不想欠佑司太多,不欠是不現實的,可是,如果能稍微少欠一點兒,她也就能稍微好過一點兒了。
這是軍營,這是馬上就要混亂的戰爭時期,那種藥物並不鮮見,珍貴與否從這軍醫剛剛的反應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幾乎是看了所有人一遍,眼中才浮現出一點一點的喜悅來,這就更加說明了此藥的珍貴!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願接受!
既然說是要用麻藥一類的東西,不過就是怕她疼罷了。
她可以,忍!
莊徹又一次定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許多,可許沫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堅定。
佑司忍不住的站起身來,冷笑著怒道:“你逞什麼強?為什麼不用藥?”
其中的原因,佑司其實已經猜到了大半,但就是她那樣可笑的原因卻讓他怒不可遏,忍不住的站直了身子,如果不是在場的人太多,他或許就會真的控製不住對她用粗了!
許沫回頭,對著佑司勾起了嘴角,笑道:“沒事兒,我不用,就這麼做就好了。”
微微一頓,她笑得更開:“我不想欠你太多,我怕自己無以回報。”
她本就是一個不喜歡說謊話的人,而且她最怕的就是欠別人了,怕欠任何人,不管是誰,她都不想欠他人分毫。曾經有人讓她心安理得的用著他的一切,如今卻都成了一根根刺,紮在了她的心間。
思及此處,許沫的臉色更加難看,眼中卻有了悲戚。
不欠,便少了許多瓜葛。她不想與任何人有什麼瓜葛了。
佑司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又在想冷卿塵了,再加上她所說的話,佑司周圍都凝起了冷氣,他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一個無以為報!”
“莊徹聽令!現在就給本國師不用藥赤手破開她剛剛縫合的傷口,擠出膿水,然後再上藥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