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司的聲音幹脆利索,氤氳了無限的怒氣,明顯是動了真格的!
這個時候其他人就是再怎麼同情許沫,也隻能是在心裏暗暗歎息,連大喘氣都不敢,一個個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是沒有見過國師發怒,隻是這樣突然的對一個女子這麼直接的發怒卻是第一次,國師大人的狠厲是出了名兒的,沒人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雖然這對一個弱女子來說,的確是太過殘忍。
許沫的臉色越發蒼白,那孱弱的身子似乎隨時都能隨風飄走,臉上那一閃而逝的驚懼更是讓人不忍再看。
佑司依舊是死死的瞪著她,可卻在看到她眼中小鹿一般惶恐的神色之後越發煩躁,看她倔強拒絕自己的好意自己會生氣,看她害怕卻又硬著頭皮不說話自己又越發煩躁,佑司雖然沒有經曆過過多情感,可這一刻他多變的情緒卻在提醒著他的異常。
他的眼中閃過些許堅定,隨機便又道:“還不動手!?”
莊徹這下是真真犯了難,不說別的,要對她這樣下手,他真的是有些做不到啊!乍一聽佑司的命令,他的手都不自覺的顫了一下。看了看許沫卻終究是沒有動手。
許沫也不想讓他為難,不就是拆了傷口擠出膿水,再縫合傷口麼?她雖然是不會縫合,但拆線擠膿水還是會的。微微一笑,她一邊越過莊徹去拿剪刀和紗布,一邊無所謂的笑道:“這位軍醫你不用為難,我自己來就好,等一下你幫我縫合就是。”
這是她體內最為瘋狂的基因,吃軟不吃硬,越是逼迫,越是犯二的不知道低頭。
她的聲音很輕,明明也是很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重重的砸在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後不斷嗡嗡的回響。
佑司幾乎瞬間就感覺到了自己上湧的氣血!這到底是個什麼女人!?冷卿塵又是如何跟她生活的?
莊徹卻是徹底被許沫的一係列話語和動作弄懵了,自己果然是那井底之蛙,沒見識麼?可再看看周圍的人,不會所有人都沒見識吧?
一個激靈之後,莊徹立即大步的走向許沫,正要阻止,卻聽佑司又道:“讓她自己弄!”
莊徹一愣,頗有些憤怒,不由得想要據理力爭。不想佑司卻快他一步開口:“莊徹,你最好記得自己來軍營前所了解的事情,軍令如山,不得不從!還望莊禦醫切莫以身試法!”
此話一出,整個軍營中更是一片沉寂。
國師連軍令軍法都搬出來了,還有誰敢質疑?
饒是莊徹家族實力不錯,但也不能與軍法相抗衡。莊徹隻得定在原地,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佑司卻是一臉滿足的看了一眼莊徹憋屈的表情,心情順暢了些。
還好不是每個人都敢跟他這麼針鋒相對。
然而,當其他人再想到許沫的時候,卻見那個看似孱弱的女人竟然已經不聲不響的開始自己動手了,她的動作不算嫻熟,但倒也不至於不會。
許沫咬著牙,一邊在心裏暗罵佑司混蛋一邊手下卻不停,想要盡量結束這非人的折磨,可越是著急,手下就越是控製不住力度,疼的她忍不住的齜牙咧嘴,怎麼也保持不住淡定的神情。
佑司見狀之後,眉角一陣一陣的抽著,眼見著許沫臉色越來越可怕,已經蒼白的像是一張紙,瞳孔也因為痛苦收縮成了一個針眼兒。他起身,越過眾人在許沫身邊站定。
這會兒許沫已經弄開了傷口,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肉翻湧,雖不至於看見骨頭,但那些手筋血管還有皮肉也著實看得她一陣腿軟,手也抖的更加厲害了。
“怎麼?這受不住了?”
佑司閑閑的開口,似乎就是為了過來看熱鬧來的。
許沫扭頭,也趁機讓自己稍稍緩和一下,看著佑司極其欠扁的麵容心中一陣劇烈的波動,但眼瞅了一眼佑司脖子上還未處理的傷口之後便有了些許安慰,尤其是看到那圈越來越清晰的牙印兒之後,心情就立即平複了許多。
現在的她也算是明白了些,自己越是激動跳腳佑司就越得意,自己越是笑的開心,佑司就越容易失態發怒,雖然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再讓他肉體上發疼,但如果能讓他不爽一下,她也就安慰一些了。
於是,許沫笑,努力讓自己的肌肉不要再抽著了,而是笑的天真爛漫:“沒有啊,你想多了誒,我隻是在想要怎麼動手而已。”
佑司的笑容幾乎留不住,眉角突突的跳的更歡。
與此同時,南瑟軍營亦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