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腳步不僅沒有停下,反而猛地加快。
許沫大驚之下下意識的收回簪子往後退,隻覺得佑司果然是個瘋子,一會兒一個樣兒,眼看著簪子雖然被她及時收回,但仍舊是劃到了他的衣服,更是覺得驚現。反應過來之後,卻見佑司又恢複了那一臉的笑,頓時無比惱怒:“你瘋了麼!?”
“你舍不得。”佑司開口,卻是明顯的答非所問。
本就惱怒的許沫再看著他那一臉得逞滿足的笑,還有那答非所問的話語,眼看著就要又一次的爆發,卻在這時,佑司又道:“你舍不得殺我,甚至連傷我都舍不得。”
許沫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她剛剛的確是非常害怕他真的撞上自己的簪子的,可是,他們是敵人不是麼?剛剛就算不能一舉殺了他,但至少也能重傷,可是,可是她卻連他撞上來的胸膛都不敢刺。
其實,也不過是因為她的本性裏沒有殺人的習慣,剛剛哪怕隻是一隻兔子,她也會收回自己的簪子的,可是,卻沒有人想到這裏來。
佑司看著許沫努力掙紮的表情,笑的很是滿足。
到了這個時候,冷卿塵麵上的笑容都已經完全消失,他一時無措,當真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麵對這件事情,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一種怎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流熙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幾乎就要衝出去,衝到許沫麵前,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讓她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假的!
“我沒有,我沒有舍不得傷你,隻是,隻是你剛剛還對我那樣好,我,我隻是不願恩將仇報罷了,而且,而且你還給我吃了東西,說,說不定就是你的蠱,你,你死了我肯定,肯定也是會受到牽連的,我,我真的沒有,我是冷卿塵的人,不論其他人怎麼樣,我的心裏都隻會有他,容不下任何一個人的,你,你多想了!”許沫步步後退,一邊理著自己的思緒,一邊說話,隻是說話的時候卻是斷斷續續的不能連貫,腦袋裏更是一團漿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是什麼來。
此話一出,佑司的臉色微變,但卻迅速恢複,笑道:“何必自欺欺人?”
她的話像是一襲溫暖的袍,輕輕的將他從寒冷之中解救了出來。冷卿塵的麵色漸漸恢複,理智也緩緩破冰而出,他的唇角勾起,笑的自信。
流熙卻覺得自己是這個地方最最多餘的一個人,他們的所有所有,都與自己無關,他連個看客都算不上,許沫的一切一切,都跟自己牽扯不上,佑司糾纏於她,葉凜傾心於她,她說她的心裏隻有冷卿塵,隻有他,隻有他是多餘的。
“我沒有。”許沫回答,滿口的堅定,腳步也不再後退。
不甘心充斥了佑司的腦海,他不甘心他的計劃就這樣被打敗,卻不知道,還有別的不甘心也是不少,隻是,此時的他,卻隻願承認前者。
“就算如此,可他卻已經有了尚冰洛,就算你容的下尚冰洛,她又能否容的下你?”佑司放棄繼續誤導她,轉而從現實下手:“再者,南瑟的丞相又如何能和月羌的細作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個被月羌國師擄走隨時待在身邊的女子?”
一字一句,都是尖銳的釘子,直直的釘向她,讓她即使張開了嘴,卻仍舊是說不出話來。
佑司笑,無法形容的複雜,似乎是開心,卻又好像還有憋屈與憤怒,更有得意的成份:“軍營裏那麼多人,誰不知道我前所未有的對一個女人如此在乎,如此好耐心?誰不知道我在你昏迷之際守在你塌邊幾乎寸步不離?”
許沫努力的控製自己,努力的想要反駁,可佑司卻總是比她快了一步,他笑,略帶瘋狂:“軍營裏那麼多張嘴,消息恐怕已經出去了,你說,會不會傳到南瑟呢?”
靜默,半響的靜默。
冷卿塵還在原地,眼睛裏還是她的身影,卻在這一瞬間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遠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近。
卻在這時,許沫近乎囈語的開口:“那都是別人的事,他在我心裏就好。”
“他要不要我是他的事,尚冰洛容不容的下我是她的事,別人怎麼說怎麼看是他們的事。”
“我隻要知道,他在我心裏,從不曾離開,就好。”
說完,她的臉上便已經滿是笑容,早就有人說過,愛一個人,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她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這話會用到自己的身上。
迷茫了好多天的心,終於被自己安撫,終於讓自己安心,一切都踏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