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結局(3 / 3)

雖說他是在問佑司話的,眼睛卻是緊盯著那個可怕的蟲子以及許沫,所以,也便錯過了佑司眼中的掙紮!許沫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原本全部放在蟲子身上的注意力隨著冷卿塵的話猛地移動,充滿希望的看著佑司。

她還不想死。

她才剛剛和冷卿塵、葉凜、還有流熙團聚,她還有很多想見的人,她的生活終於再次見到了陽光,她不要死,況且,剛剛葉凜才為自己挨了那麼重的一刀,不活下來,都對不起葉凜!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在她眼裏,佑司應該是能夠解掉所有蠱毒的人,所有人都說,他的蠱毒厲害無比,那麼他也一定能解的吧?

聽了冷卿塵問佑司的話之後,她就明白,就連冷卿塵,都把希望放在了佑司的身上,她自然也是該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她也明白過來,不管佑司對她是利用,還是故意氣她,卻不曾真正的傷害過自己。

至少,在她與他見麵之後。

此時,許沫的眼中再沒有別人,滿滿的全是佑司。

她對他,竟也是完全的信任。

佑司原本掙紮的神色在許沫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便隱匿在了眼底最深處,隨著她目光的專注以及信任,竟是越來越少,越來越難以察覺。

許沫啊許沫,是這個世上唯一讓他覺得不一樣的女子。

是唯一一個不懼怕自己,敢跟自己分毫必爭的女子。

是唯一一個說自己的感情不需要回報,甚至不需要被知曉,隻願一直付出的女子。

是震撼過自己的女子。

是唯一一個他已經動了要她的念頭,卻因為她的意願而忍著的女子,是自己數次為她破例的女子。

佑司一笑,罷了,既然已經為她破例數次,這一次,就再為她破例最後一次吧。他再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著,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滿臉孩子氣:“你信我?不怕我害你?”

“你會利用我,但你不會害我,也根本沒有害過我。”許沫答得飛快,根本沒有半點猶豫,完全是她下意識的回答。

嗯,陽光明媚,天氣晴好,他的心情也好的不行。先前的失敗總算是從他的心裏走出去一些。

或許,他真的輸了許多。

但是這一刻,他真的是開心的。

“那,你嫌又欠了我一筆?”佑司依舊是笑,看著那個黑紫的蟲子還在緩緩的向上爬著,已經快到她大腿的位置卻仍舊沒有什麼動作,而是努力向上爬著,他也好像同那蟲子一般,不急不緩。

流熙幾乎氣結,這佑司怎麼就分不清輕重緩急?還是他根本不想救許沫!?隻是他心裏再氣,嘴上卻是什麼都不敢說,生怕激怒了佑司,他當真不給許沫醫治了。

冷卿塵卻是漸漸安靜下來,不再那麼擔心,隻是眼睛卻是深深的注視著佑司,似乎是要看進他靈魂裏似地。

許沫雖然惡心那個蟲子,卻也定下心神來回答問題:“不嫌,可能是性命攸關,也可能是反正已經欠了那麼多,反正也都還不了,也不差這麼一次吧?”

他既然能這麼悠哉悠哉的問,他應該還是有把握的。

佑司笑著點頭:“嗯,甚好。”說著,他便看向已經越過她的大腿,爬上她腰際的蟲子,笑得越發燦爛,他的小寵物,明顯是被下了藥,被刺激到了,否則,怎麼會連自己的指令都不聽?

那江雪吟,為了要許沫的命當真是費盡心機了!

所有人都看向佑司,都正在想著他會如何解決這個駭人的蟲子,即便如今這蟲子不至於一碰就要命,但也肯定有很大的殺傷力,尤其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蟲子的脾性和能耐,誰知道怎樣的觸碰或者打落方式才是正確的?

他們不過都是賭不起許沫罷了。

而它從許沫身上爬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同它身體相仿的顏色,而許沫身上的衣料,則是迅速的被腐蝕,一點兒渣滓都不留,其他人自然是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卻在這時,就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要看佑司有什麼法寶的時候,他卻突然快速出手,徑直用手握住了那個蟲子,而後飛速抽手收回,他所抓到的地方,生生少了一塊布料。而且不待他將手放到身後,手上便已經有烏黑的血液順著手指流了出來。

流熙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微微張開,半響說不出話來。

冷卿塵的目光越發深沉,看著佑司的動作收回半響,也都不曾開口。

“啊!你,你,你這樣你不會有事麼?”許沫看著他的動作,都沒辦法去在乎自己腰部若隱若現的風光,膛目結舌的對著佑司開口,卻是結結巴巴的說不順暢:“啊啊,你,你的血,那血,血是誰的?”

“是你的還是,還是那個破蟲子的?”

許沫著急的不行,一連開口就問了幾個問題,眼睛卻還緊緊的盯著佑司的手,可佑司卻笑著將手放在了後麵,聲音卻冷了下來:“你當我養什麼都如同江雪吟那般失敗麼?我自己的蟲子自己都解決不了?”

如果,這單純的隻是他的蟲子,那麼,大概是無礙的,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流血了啊!”許沫聽了他的話微微安心了些,卻依舊是不能完全放心,那樣烏黑烏黑的血,她又怎能放心!?

“放心吧,我可是堪稱萬蠱之王的,這算得了什麼?”佑司身上的重量已經完全褪去,渾身輕鬆,隻有手上卻開始泛疼。許沫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都變得烏黑,隻是,這卻絲毫不影響他臉上的笑。

笑著笑著,他又認真了起來,語速稍稍有些快:“如果你真的要報答我,你們就放了我,讓我走吧,對外如何宣稱我不管,我也會盡量不再出現,隻要你們讓我走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其實不想開這個口,可是,他終究還是對許沫有著太多的特例,如今的他,竟然怕許沫的愧疚。

當真是無藥可救了呢。

許沫一聽立即點頭,但又突然想起這不僅僅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如今已經牽扯到了兩個國家,而且,冷卿塵已經放縱過佑司兩次,卻換來了如今這般驚天動地的效果,又怕冷卿塵不允,便又看向了冷卿塵開口:“你讓他走吧?他這一次肯定說的是真的!”

冷卿塵點頭,卻依舊隻是一個淡淡的音節:“嗯。”

不是他不樂意,隻是,他已經無話可說。

許沫看不到,他卻能看到他發黑的手指,許沫感覺不到,可是他卻能感覺到佑司的內息已然大亂,如今這般,恐怕也隻是不願讓許沫知道他所付出的代價罷了。

雖然帶著些驚訝,但此時的興奮卻已經大過了疑惑,聽了這話,她立即揚起笑臉對著佑司開口:“你可以走了!”

佑司笑,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嘴巴裏卻是一陣一陣的發苦,好像連帶著心髒都跟著苦澀不堪。隻是眼睛深深的望著許沫,卻似乎沒有半點不舍,隻有淺淺的笑意。

他曾經練習了那麼許多次的隱忍,最後竟然用到了這裏。

而他最引以為傲的演技,好像也隻有這一次表演的最為成功。

看嗬,許沫對他沒有半點懷疑,她笑得是那樣的開心。

突地,冷卿塵目光一凝,接著便對佑司開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附近已經有人來了,而且根本不是一個兩個,如果佑司此時不走,不僅是他要難做,恐怕到時候就是他要執意放走佑司,佑司也走不了了!

佑司現在的呼吸已然開始紊亂,如果再不走,恐怕連許沫都看得出佑司的異樣,那麼,佑司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當然,他卻不是為佑司著想,隻是不願許沫難過,不願許沫愧疚,更不願許沫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嗬,那便再見了。”佑司隨意的點頭,隻說了幾個字便看向一邊的黎澈,緊接著,黎澈便立即有感應似地走了過來,竟是直接伸手將佑司攙扶住,而後兩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佑司不回頭,隻是怕自己這鬆完一口氣之後,毒氣便已經攻到了臉上,生怕自己的臉色嚇到許沫,也不願讓自己對她有過多留戀。

黎澈,卻已經完全淪為一個傀儡,不記得許沫,不記得於莫憐,隻隱隱約約在腦海中有過那麼一個人,讓他可以為她生,可以為她死,甚至可以為她生不如死。隻是,如今卻都已經模糊的記不起麵容。

冷卿塵收回視線,淡淡的撕下自己袍子的一角,堵在了許沫的腰間,流熙頗為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對他的這個動作表示不屑。

許沫嘿嘿的笑,隻覺得甜蜜。

不久後,便有人來,竟是月晟容!

流熙和許沫被指派親自照顧葉凜,冷卿塵卻是悄然打聽那個黑紫蟲子的事情,月晟容不知道具體事件,卻依舊是詳盡的回答了他。

“如果是自己所養,主人一般都會有解法,但卻不排除個別的例外,比如,蠱蟲被他人盜走,妄圖控製,卻隻能刺激蠱蟲的瘋狂,這麼一來,便是誰都沒有辦法了,哪怕是極其熟練蠱毒,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那,如果有人直接用手抓了那蟲子呢?”

“輕者,及時自廢一條手臂,重者,必定是丟了性命。”

雖然月晟容說話向來沒有多麼強烈的感情,卻仍是聽得冷卿塵心裏深深的沉了下去,如果,那人抓完之後,整隻手都流血,而且還變黑,那會怎樣呢?

不必問,他也知道,佑司,恐怕是遇到了自己的劫數。

劫數不在於自己,不在於江雪吟,更不在於他的那條蠱蟲,而是,許沫。

這樣的心甘情願又不著痕跡的付出,竟是同許沫之前的話語一般的作風。隻是不知道,佑司至今,有沒有明白自己對許沫的感情?

稍晚一些,周圍都處理的差不多,流熙被支開先走一步,其他人也都跟著走光,隻有月晟容留下,他卻站在離他們稍遠一些的地方,許沫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冷卿塵,不知道他要玩些什麼花樣:“你這是要做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冷卿塵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沉吟著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知為何,許沫總覺得此時的冷卿塵眼中有著一種奇異的光彩,耀的她心神不寧,卻更耀的她躍躍欲試!

“什麼問題?”

“你可願意陪一個無權無勢甚至連錢財都不算充足的我,拋開所有光芒,同我一起遊山玩水,沒有任何榮華富貴的過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下半輩子?”

風都在這一瞬間停止,許沫的耳邊再沒了任何聲音,眼中再也看不見任何景色,隻有他好聽的嗓音不斷在耳邊回響,隻有他的萬千風華在眼中搖曳。

許沫似乎是被嚇到,隻覺得自己好像是還在夢中,否則怎麼會有這麼一幕?

“你不要你的責任了?你不管南瑟了?你拋得下你的所有麼!?”

過了許久,許沫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聽見了自己急切又興奮的聲音,她看見了冷卿塵好笑的表情。他道:“我的一切,便是你。”

許沫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可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覺得那七個字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蜜壇,而自己,已經在那七個字落入她耳朵的時候化成了一粒沙,狠狠的墜落其中,無法自拔。

“那,南瑟那邊怎麼說呢?一國丞相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唔,南瑟丞相與月羌國師大戰,大軍雖是勝了,可南瑟丞相卻與月羌國師同歸於盡了。”他說起這話的時候仍是一臉笑意,沒有半點說謊的自覺,說罷,還有補充道:“當真是令人惋惜呐!”

許沫也笑:“嗯,是很令人惋惜!”

於是乎,南瑟月羌大戰,南瑟勝,然,南瑟丞相卻以身殉職,戰死沙場,被南瑟新上任的晟王追封為一等護國公,享郡王級葬禮。

這其中,南瑟新帝絲毫不管某王爺的哀嚎,聖旨曰:“雲王殿下帶兵有術,且為南瑟立下汗馬功勞,封為雲候!掌管京中兵馬,並賜京城良田千畝!”

新上任的雲候忙的要死,卻仍是不死心的同那土匪頭子聯手,一同尋找‘已逝’的南瑟丞相冷卿塵,卻終究不得其果,卻於不到兩年之後雙雙罷手。究其原因,竟隻因府中各自多了一個小霸王,一男一女,皆是腹黑至極,讓那兩人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而那兩個小霸王的長相作風,皆是像極了某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