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翻了個白眼給床榻上的萱萱,這才甩了下手帕,忙扭著腰小碎步的追著子齊而去,口裏還念念著,“子齊哥哥,等等我啊,別走這麼快嘛!”
裙角飛揚帶起脂粉香氣,在空中飄蕩著,萱萱突然一陣惡急,雙手在上空中胡亂揮舞著。不知是想趕走這殘留的香氣,還是趕走她心中所有的鬱悶之情。
想靜下心來想想,她到底穿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身上,好不容易接受這啞巴的事實,此刻居然,又多了一條,這癱瘓在床。廢物……廢物……這兩個字,如同兩個印記烙上了萱萱心頭,居然從平凡的普通人變成一個廢物,不比那平凡普通來得更慘?
“三小姐,別再想不開了,二小姐嘴巴一直都是這麼刻薄的,你也該習慣了。”旁邊的丫鬟口氣似乎很無奈,看著她此刻張牙舞爪的樣子,不想過多勸誡。也就淡淡的在她身邊,好心提醒了一句。萱萱想了想,將頭轉了過來,看著站在床邊的丫鬟,人家穿越來的人,多半要靠著身邊的丫鬟或者一些熟知的人了解情況,可如今,她是無法言語,無法問了。那該怎麼辦?
看著丫鬟立在床頭站著,滿臉的不耐煩,連個丫鬟對她的語氣都這分傲慢,依她目前的狀況來看,情形不是一般的不樂觀。破敗的身子,連帶著周圍眾人眼中鄙視的意味。她無法言語,問不得,自主不得。低下頭沉思中,眼角便看到一旁的撞柱,回憶起當時她腦後那異常的疼痛,突然閃過一想,能不能撞上一撞,就再回到現代去?
如果能回到,那自然是幸福的,倘若回不到,那即便是去奈何橋,去看彼岸花,去喝孟婆湯,總好過拖著這樣一副身子,被人鄙夷的好。
如此想著,萱萱的手指也就不由自主地抓上了床柱,上好的紅木做成的床柱,材質十分堅硬。不停的四處打量著,能撞嗎?撞到哪裏才能斃命呢?但萬一,沒有撞到正位,被救了回來,那額頭不要腫成一個大包?會很疼不說,特定奇醜無比,跟要被周圍這些個人鄙視。
“三小姐,你就消停下吧,二少爺不可能次次都能救你的,剛剛在生死邊緣徘徊下,還不夠嗎?”丫鬟的話語就在萱萱將手指嵌進了紅木中這一刻,諷刺的響起。
消停?此次都能救你?生死邊緣?還不夠嗎?
丫鬟的話如針刺般,一根根紮進了萱萱的心裏,上一秒鍾,她剛剛消化了,自己是個啞巴的事實。後一秒鍾,又有人告訴她,她不能動,說白了就是個殘疾。丫鬟這番,又來句,生死邊緣徘徊,她的這幅身子,到底承載了多少的重擔啊!
那漫天通紅的火焰,灼燒的溫度,似乎還在她皮膚上燙染著,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還在她的身側包圍著她。
此刻竟有多了這種種,床柱還要撞嗎?將手指從紅木上方慢慢移過來,握緊在握緊。嵌進手心的嫩肉中,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是怎樣的痛,才能讓人感覺不到痛?是如何的痛,才能讓人麻木到清醒,清醒到清明。大概就是萱萱此刻的樣子,頭痛,身子痛,怎比得來到此的心痛。想要麻木的看清楚眼前一切,卻清醒的不知所措,此時她在想該怎麼辦,往後的她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