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子齊不懂地看著曦兒，覺得她變換情緒太快了些。哭著的曦兒，讓他比較好接受，現在這個突然笑容燦爛的曦兒，卻隱約讓他感覺有點陌生。“唔，唔，唔……”隻有音調，卻沒有字音，抑揚頓挫的音調，已經大致可讓人猜出，她想說，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好休息，好嗎？”他的語氣是在同曦兒商量，可又帶著絲絲命令，因著那詢問聲，已經有著確定的意味。曦兒點頭，望著他如被霧蒙著的雙眼，讓人看不真切。拉著他的手腕，一個寬慰他的笑容在臉頰邊綻放著。她要重新活過，林萱萱也好，曦兒也好，她隻是她自己，她會按著自己的思想，自己努力的方向，好好再活過一次。
“曦兒好像突然間懂事了。”子齊的感歎讓曦兒呆愣了下，突然間懂事，可能是吧。歎息著，就順著子齊扶著她躺下的身子，縮進了被子。
細弱的手腕，瘦小的身子，她明顯還是個孩童，想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古時女子，十五歲及荓，太過早熟，如今，她這副模樣，倒也免了那些個俗事了。
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著上方的紗帳，層層疊疊。就像此刻她的人生，一層層的艱難險阻，都需要她用手慢慢的層層拔開來，看個透明，看個清楚。
“曦兒好好休息，哥哥先去見爹了，晚一點再來看你。”曦兒點頭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思，不知這個時代有沒有手語可以學，雖然多聽多想是好事，但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會很憋氣的。
剛走出門口的子齊撞上了，回來的丫鬟，“曉兒，好好照顧小姐，我晚點再來看她。”說完，腳步匆匆的離去，衣衫帶著走動的步子，翩然翻飛。“少爺，您還記得我的名字。”曉兒激動的在他離去之時感歎出聲，怎奈何，即使聽聞此話，子齊也是淡淡一笑而過，並未有任何回應。
“少爺還記得我的名字，還記得我叫‘曉兒’。”激動如她，連帶著眼睛都有淚花湧現，憶起剛剛進府之時，子齊那個無意中的出手相助，那個對著她綻放的微笑，讓她的心，從那一刻起，完全淪陷。以為，他早已忘記，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默默的存在著，默默的關心著他的一切。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他還記得......
“爹，您喚孩兒前來，有何事？”書房的氣溫降到了冰點，因為此刻在大大的書桌前，背手而立的老爺。不言一語，隻留著子齊單單站在原地，不知他所喚為何。
“你知道你做錯什麼了嗎？”一炷香的功夫，老爺終於發話，還是一句問話。
“孩兒不知。”心裏已經隱約有了底，但麵上還是堅硬如一，不知。“好一個不知。”書桌上的硯台，跟著這句雷霆的怒火聲，同時落在了地麵上，墨跡瞬時濺了子齊一身。白色的衣衫，斑斑點點，很是礙眼。
他也不躲閃，依舊站在原地，眼睛隻緊緊盯著地上那方硯台，口中依舊那句，“孩兒的確不知。”
老爺轉過身子，盯著站在一米開外的子齊，“知錯而犯錯，是罪不可贖，知錯還偏偏不認錯，那是什麼？”一句一句犀利無比，不像是父親在與自己的兒子對話，倒像是在審問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