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欺騙會比真實讓人好過,所以,請原諒我對你說的所有謊言。
——顧之謙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恨透了你。騎車下坡冒失到不按刹車,撞了人還理直氣壯。
可是,自從見麵第一天這麼撞上之後,我和你越走越近。從此,就會總有大大小小的車禍跟隨著我們。從林蔭路到馬路,從單車到汽車。
可這一次的車禍,不是命運給我們的玩笑。在我走下立交橋時,才意識到刹車失靈了,頭腦中突然想起薛景南幾天前告訴我,不要再用家裏的車,張顧生可能會趁我們不備的時候做手腳。
可是這幾天因為朱靜好的事,我忘記停在醫院的車已經三天沒有用過了。
我看到你的眼裏閃過的驚慌無助,我看到前方的公交車正飛速地撞向我們的玻璃,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我將方向盤往左轉。轉了才意識到如果這樣你會受最嚴重的傷,你還懷有身孕,如果這麼撞上去,肯定再沒有生還的希望。
所以我拚死再把方向盤往右轉到底,哪怕是能扭轉半分,能讓你躲過幾毫算幾毫。
你這個女人,真是世上最可恨的冒失鬼。為什麼從來沒有係安全帶的習慣?你自己也會開車,難道不知道副駕駛的位子是最危險的?
十三歲的時候認識你,你就像是從來不認識細心兩個字似的。就連在教室裏都不懂得規矩一點,坐個椅子還要蹺著坐,結果一個後仰就四仰八叉地倒下去。不是活該是什麼?
你還總是喜歡把自己的糗遷怒於他人。全教室的人都笑話你的四仰八叉,為什麼獨獨對我恨恨瞪來,好像是我推的你。你這個人,真是無藥可救。
你犯的所有冒失,朱靜好從來不會犯,你發的所有怪脾氣,朱靜好也從來不會有。朱靜好比你敏感,比你懂事,比你,世故。這些隻有在接觸了你們兩個人之後,才會慢慢發覺。朱的爽朗沒有你的率真,來得迷人。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隻記得當你把我和白鷗關在一起時,我氣憤的不是你惡作劇的行為,而是,你竟然會沒有看出我從來不喜歡白鷗。
你不停地給白鷗搞麻煩出來,那種狡黠的神情,簡單得讓人又愛又恨。隻不過你扔假蜘蛛的行為,真的有點過了。為了教訓教訓你這個簡單得不分輕重的女人,我‘送給’你了一隻真的蜘蛛。不過,這一次像是我玩過了。
可是,你賭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都說我們這群大院兒裏長大的孩子驕傲到極點,姐姐是,景南是,白鷗是,我也是。可你卻像是比我們都驕傲,真不知道你那股子倔勁兒從哪兒來的,我這張臉都被你扇了三個耳光,嗬,真是個可惡的女人。
從未想過回來再見時,那個可愛又可恨的假小子不見了。時間還給我的,是一個寡言憂鬱的女人,每次見麵我都用許多的笑話逗你,你會偶爾用當年的語氣和我頂嘴,可總是‘雄風’一句話之後,眼神又歸於落寞。
你,像是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你和朱,都是我記憶中那麼美的人,可是,十年後我回來,兩個人都成了碎瓷。朱,成了白鷗父親的二奶,你,成了薛景南的情人。你們都沒有那麼多的自甘,卻都那樣把自己拋入了泥潭。
當事情已為所有人知道之後,我開始了對你的謊言,不為別的,隻為我想拉你走出泥淖。我在你生命裏空白了十年,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我想,以後我再也不能讓你走出我的生命。
薛景南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我和姐姐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最擅長的就是隱忍。隱忍地奪走他想要的一切。許建昌已經是仗勢欺人的魁首,可是薛景南卻能夠三次搶走他的女友。其中一個,是我的姐姐。
所以,請原諒我對你的謊言。
省略了薛景南少年時做的荒唐事,省略了我姐姐和薛景南之間,並不見得恩愛的青梅竹馬。告訴你了一段關於王子和公主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