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借糧
自古賊官不兩立，從來隻有占山為王的向邊上的州縣村保打家劫舍，還未曾聽說過官家向山賊借糧。如此荒唐之事，若有便定是在亂世之中。
華鎣山之中扯開大旗做山賊的三人個個是殺人如麻的立地太歲活閻王而今坐在寨帥座上傳遞觀看著一紙書信，相視搖頭，憤怒多於苦笑。這信是這華鎣縣縣令羅第士寫來的，信上所言非是招安非是恐嚇，而是借糧。這官家向山寨借糧，自古以來聞所未聞。
“他羅第士前後三次發兵來打俺華鎣山，哪次不是被俺們殺的屁滾尿流，還敢借糧，俺借他姥姥的熊心豹子膽！”那二大王馬力將信件大力拍在桌上嚷叫怒目一瞪凶神惡煞差點將那送信的衙差嚇得坐到地上去。
“若是俺華鎣山借糧給了縣官豈不是讓道上的兄弟笑話！俺老馬便砍了你幾個人的鳥頭送給那羅第士做回信！”
說著便要拿邊上的板斧虧是那連升喝了句攔了下來，身為一山之大卻被官府借糧如何不氣，隻是不像那蠻夫馬力一般沉不住氣，看向邊上斂眼沉思的青年問道：“三弟，你是何看法？”
那青年起了身拿掉了馬力手上的板斧笑道：“二哥你這板斧要是砍了那幾個鳥頭，可壞了我華鎣山的大生意！”轉向連升：“大哥，這羅第士信上說亂武四起，在華鎣縣已搶殺了好幾次，縣府兵力不足糧餉不足，故而來我們華鎣山借糧，是為保一方太平。”
“亂武軍，殺得好，搶得好！這些便是真好漢！”
聽那馬力的話，連升怒喝了一句：“住嘴！你這鳥蠻漢！我等是落草的山賊，可不是造反的逆賊！”
連升算得上是書香世家，幾代為官，連升這名字便看出一二。後家道中落，又被奸人陷害，一家死於非命，所幸從小也學了些騎射弓馬，一時氣惱也是走投無路，才落了草。落草之後，多是刀口舔血，但從小耳濡目染的忠君愛國的思想早已刻骨銘心。自然不允許馬力說出幫襯亂武軍氣焰的話。多少有些好笑，卻是事實。
李牧之扯了下低聲嘟囔的馬力，接著上話說道：“大哥，這亂武軍起，四處燒殺。我等雖然是占山為王的人，也隻是向那些地主惡霸貪官汙吏用武，極少禍亂平民。雖不說仁心愛心百姓吧，至少也知道竭澤而漁。再者，唇亡齒寒！亂武軍打下了官府，定也會來打我們山寨，他豈容臥榻有虎盤踞！”
“兄弟的意思是這糧倒是不能不借了？那該借他多少？”一點就通，連升也立馬想通了裏麵的文章。
“大哥，不急。這糧是定然要借的，隻是怎麼個借法，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要是借給了官府糧食，俺華鎣山被道上的兄弟笑話，這事俺老馬可是不依！”馬力一聽要借糧，怎肯，立馬跳將了起來。
李牧之哈哈笑道：“不單單我華鎣山會借，還要拉上桃花山、東蓮山、雙嶽山、北辰山！他們四個山寨也都借了，又是為了救百姓於水火，你說誰會笑話！”話未說完，轉頭看向那衙差中的一人，雙目幾乎迸出金光：“先生，你說可對？”
那被問的乃是一個短須的一般男子，若不仔細看極難發現眼中內斂精光。若不是方才馬力怒喝拍桌隻有這男子全無半點懼色，李牧之細看之下發現此人站立在那裏隱約有一股瀟灑飄逸自信滿滿渾然天成，如何能夠發現如此平常之人絕非凡人。
“都說華鎣山三當家是位英雄，好謀善斷，今日一見尤勝傳聞，也難怪羅縣令幾次三番都剿不了你華鎣山。”
那人被認出也隻是眼臉一動，全無半點異色站了前頭，朝向三人拱了拱手，“隻是不知道方才三當家所說的‘大生意’，奉孝倒是想請教一二！”
大生意三字猶如一把尖刀刺中李牧之，雙目大睜，險些暴跳而起，大步向書生奉孝走去，一邊撫掌大笑：“先生天人！先生知我！”
奉孝見那李牧之失態如此，一動不動，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聲如洪鍾，振聾發聵：“狼煙四起，幾多崢嶸！”
“請先生賜教！”
聽聞這八字之後，久久過後李牧之深深給那人鞠了一躬，便急急拉著那人的手引入了後堂。
“大哥，這三弟不會和那人是兔子吧？”
連升也是摸不著頭腦，隻是苦笑的打了下那笑容詭異的馬力，說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這三弟非是凡人，誰人知道深淺！且別亂想，過後便知。先打發這些衙差下去休息，別害了他們性命！”
“三弟當然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他那些奇怪的練兵方式，俺們華鎣山怎麼會發展的這麼好，連羅第士那鳥人來幾次敗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