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小玲還是和剛才一樣。
過了兩分鍾,白曉薇臉上更顯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處,又像不認識身邊的人,遠遠躲到了車廂一角。
雷雄更是口吐白沫,昏厥過去。
我和抽水機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麵旗幟的影響力居然有如此之大,確實出人意料。
過了半個多小時,雷雄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把那東西收好吧。”
“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
“你看到了什麼?”
“……很多東西,我不知道,很奇怪的東西,我甚至感覺自己一直是在做夢,自己是一個鰥夫,沒有老婆和女兒,那麼……他們又是誰?”
“很好,你看過旗子之後覺得自己是個鰥夫;而我看過旗子之後卻覺得自己應該有母親和妻子,你比我幸運。”
他沒有回答,眼睛裏卻多了些說不清楚的東西。我明顯感覺到,他的防備心,一下子減弱了很多。
這種感覺真討厭,好像我倆很熟一樣。
“也許吧。我們該停車了。”
接頭人很快來到,他全身都裹在黑袍裏,隻露出一雙眼睛。這個人帶來了定時炸彈裝在我們的車上,隨後將仍然昏迷的女人裝上他的山地車。
我們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超過二十四小時,那種顛簸令人終生難忘。白曉薇在中途醒來,麵色蒼白。
沒有人問她究竟看見了什麼。
※ ※ ※
第三天早晨,汽車重新駛回了公路。道路兩邊逐漸出現了屋舍,我們麵前是一座破破爛爛的城池。
“歡迎來到遊戈鎮。”司機怪笑道,“能夠載大名鼎鼎的雷雄警官一程,真她娘的榮幸。給你一句忠告,管好孩子。這裏有很多小偷,錢包、首飾、腎髒……他們什麼都偷。”
我們下了車,另有兩名大衣鼓鼓的壯漢接應。在這個世界,對於所謂的“思想犯”和“政治犯”管製特別嚴格,也因此造成了對普通罪犯的疏忽,這座名為“遊戈鎮”的罪惡之城由此而來。看來,這個巨型的貧民窟和荒城也沒有什麼兩樣。
他們沒收了所有的武器,這令人感到如赤身裸體般寒冷。雖然這個鎮子在雷雄的庇護下才能發展壯大,但過河拆橋的事例,這個世界上也並不少見。
可我們隻是喪家之犬,除了繳械之外別無辦法。
正要走進街道,豎在道路兩邊的巨型液晶顯示屏吸引了我們的目光,那上麵照例飄揚著一麵太陽旗,但後麵兩副照片卻吸引了我們的目光。我雖然並不認識多少人,但也認得出照片裏的是誰。
雷雄和我。
“雷雄,恐怖組織新漢獨立聯盟核心成員,曾任武裝分子訓練營教練,與五年前潛伏進入我警察機構,於日前殺害多名警務人員案有關,在逃。”
“方戰,綽號黑蛇,恐怖組織新漢獨立聯盟核心成員,化武專家,疑與臨州瘟疫有關,本身感染A病毒,右肢殘疾、變異。”
“這兩人是極度危險的恐怖分子,攜帶有大量武器,可能控製著人質,如果發現嫌犯蹤跡,請撥打匿名電話35635355。”
“政府發言人角田信男再次指出,東亞地區存在的漢獨分子,他們的恐怖活動不僅對東亞,而且對整個世界的安全與穩定都構成了威脅,對於這些死不悔改的獨立分子,政府絕不會姑息養奸,必將以鐵拳將他們全都砸碎!”
我簡直氣得連肺都要炸開了,什麼方戰,那是我嗎?恐怖分子?對,也許我是恐怖分子,但什麼新漢獨立,混蛋!
“新漢獨立聯盟並不存在。”雷雄低聲和我說,“那是政府杜撰出來的,所有的屎盆子都能往上麵扣。”
領路人連忙給我們也戴上鬥篷。
“別擔心,這兒沒人管這些。不管是政府還是恐怖分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兒有酒館、飯店、旅社、賭場、酒吧、夜總會、暗娼、MB,你盡可以賭錢、吸毒、**、**、**、**、**,然後有全套虛擬電子遊戲設備供你殺個痛快,隻要有錢。這裏的人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他們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
雖然今天之後,這種生活就將永遠結束了。”
這個男人把頭湊近我的耳朵,詭秘地說道:“今天,我們將向政府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