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們也知道,狗崽子,這是給你最後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還搖頭?你真是死硬到底!各位,把這個雜種炮製成反和平恐怖分子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狗爹,魏大川!魏大川這個反和平分子,自詡為是什麼古茶道愛好者,還裝模作樣地開了一間茶樓。誰不知道茶道本來就是東瀛的國粹?他居然還去捏造什麼大漢茶道,用糖衣炮彈腐蝕不知底細的人民群眾,在人群中製造分裂情懷,煽動人們不忘大漢文化。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大漢狗國的孝子賢孫,一定和恐怖分子有聯係,孰可忍,孰不可忍!讓我們昭和戰鬥隊行動起來,抄了他的狗屁茶樓,揪出恐怖分子魏大川,把那些什麼大漢的混帳玩意兒,全都砸爛、砸爛、砸爛!打倒恐怖分子魏大川!”
“打倒恐怖分子魏大川!”
青年們來的像一陣暴風,去的也像一陣暴風,隻留下幾個人看守著魏青剛和他的反和平壞畫,以免被人破壞了證據。他們準備把魏大川拘來之後,一同批鬥。
這就犯了戰略上分兵出擊的大忌。
剩下來七八名戰鬥隊員無聊地抽煙,不時踢打魏青剛,作為消遣。我正要出去解救這可憐的孩子,早上來過的小胡子又來了。
身後還跟著五六十號人。
“糟糕!”一名昭和說,“是紅嵐的人!”
接下來的情勢毫無意外。昭和們著力解釋著先來後到,是自己捉住了魏青剛等等複雜的道理,紅嵐戰鬥隊的青年們怪叫著衝上來,打得昭和一敗塗地。魏青剛像一條破麻袋般丟在一旁,無人搭理。等到這場小規模的突襲戰結束之後,他們才想起查看自己的戰利品。
可是這時候昭和的大部隊已經回來了。
他們顯然是接到了敗兵的彙報,全都分發了武器,殺氣騰騰;紅嵐也早就作好了打硬仗的準備,人手一柄三棱刮刀。應該說,在初高中水準的戰鬥隊當中,他們的武器並不算專業,甚至顯得有些寒磣,但畢竟運動才爆發幾個月而已。
戰鬥氣勢彌補了一切缺陷。
我從未見過像他們廝殺得這麼認真的戰士,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堪稱悲壯,似乎確信自己正在為某種至高無上的東西而戰鬥,即使是受傷倒下的刹那,也完全可以拿去當作雕塑的模特。
這些人就這樣嚴肅而執著地拋棄自己的生命,把爹媽養育到十六七歲的身體,朝明晃晃的尖刀上撞去。
地上很快躺了一片傷員,捂著冒出來的肚腸,慘叫著。
我飛速計算吃掉這些人可以獲得多少能量,同時不引人注目地移動腳步,慢慢靠近魏青剛。
我現在的形象是一個身材偏矮的黑瘦子,放到人堆裏絕對不會被發現,這些人隻顧廝殺都來不及,哪裏還會來顧我。
“怎麼樣,還好嗎?”
我通過高頻率震蕩手指,給魏青剛按摩消腫,他看起來就像是顆熟透了的茄子。
“還……還好。”
“那邊被押著的男女,是你爹媽嗎?”
“嗯?”
魏青剛掙紮著抬起頭想要辨認。我忽然感到一股邪惡的灼熱,兩輛黑色商務車呼嘯著衝破工地的圍牆,撞了進來,軋過一個倒黴的戰鬥隊員,帶著一捧塵土,停了下來。
車裏走出十名黑西裝,帶著灼熱而邪惡的氣勢。
我卻已經不是昨日的自己。
這十個人一下車,我就分析出他們之間的相對距離、他們到我這裏的距離以及他們身體的溫度。所以當其中兩個額頭處的溫度突然升高時,我已經電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