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粗佬此時正心中哀怨,聽得小豬“咕囈…咕囈…”叫得煩心,不由怒火攻心,雙目圓瞪,腦袋彭炸,抓了那食瓢就朝小豬砸去。速度之快、力量之猛,仿佛震天撼地般,別說小豬性命還保不保,就是壯牛若是挨了這一遭,也必受傷無疑。所幸那食瓢在麻粗佬揮出去時是滑了手的,直接掉下。但那巴掌的扇風,也如鬼哭狼嚎般。小豬未能反應過來,隻覺腦袋上一股勁風憾頭,驚得周身肉搐,慌忙踉蹌逃開。
“哎喲…哎喲…哎喲…”小豬被嚇得躲在對麵的角落,也不敢正身麵向麻粗佬,驚得肚子一鼓又一鼓的!
麻粗佬出了些憋氣後,也就和緩了些。望著圈裏的被嚇壞的豬崽,知道自己剛才失心智了。待心火降下,才後悔地跨進了圈內,撿了食瓢。小豬緊挨在原處,話也不敢出一句,待麻粗佬出去離開了,過了許久才提著心走近木欄,確定麻粗佬不在了,轉身舔吃地上的食渣,邊瞪著大眼珠子罵喃道:“卟你個屁的,嚇我!?什麼東西嘛?長得高就逞威風啊…”這家夥話是這樣說,卻是心有餘悸,隨即就哆嗦一句:“哎喲,這家夥真猛!”
地上沒多少食渣給它添,食水也灑完了,一邊噠叭著嘴,一邊瞪著外頭:“鄉巴佬!吃的都沒有了…”,左右又看看,不敢罵麻粗佬,好像他能聽見似的,剛才的那一下可嚇掉半條命,隻得改口嚷嚷:“要死啦,要餓死豬啦!”
不多會,麻粗佬重新端了豬食來,小豬也不敢多吭聲,悶聲吃完。飽了肚子後,趴在地上,看著麻粗佬走了,嘴裏軟軟地喃了一句:“卟你個屁的,嚇死我了…”
日落西下,張八嬸叫了腸八吃過晚飯,這老家夥又蹲在門口。倆隻母雞還沒見回來,張八嬸一會叨叨腸八,一會叨叨母雞。
公耗子七和公耗子五出來覓食,經過門口附近,看見腸八呆在那裏。起初見到這人,倆耗子警惕得一動不敢動,過了一會,見這人也一動不動的,耗子七開玩笑說:“五哥,你敢不敢從這人麵前跑過,你要是敢,我找到番薯,給你一條!”
“我給你兩條!”耗子五說,在它眼裏,誰敢從人麵前跑過?它從來想都不敢想,避開還來不及呢。不過,聽了這耗子七的話,倒是感覺心裏湧湧的,說不出的好奇:從人麵前跑過會是什麼樣?
“想想都覺得刺激!”耗子七道,它冒出這想法也是剛才無意脫口而出而已,不過,這想法出了口,和耗子五一樣,心裏也是有種從未有過的衝動,這種衝動是不敢想象的!
“要不你去試試,我給兩番薯你!”耗子五道。
耗子七笑嘿嘿,想法動人,但誰敢這鬧法?倆耗子避開了人,到別處去繼續覓食,一路上萬分小心,它們現在最擔心的,莫過於遇著老母貓。
再說老母貓,天沒黑就已經蹲在門口外頭,豎著兩耳注視著四周。它感覺自從恢複了記憶,是越來越容易抓到耗子吃了。比起十三給它和黃狗吃的食糧,這耗子肉簡直美味難言,因此,晚餐,老母貓越來越不近嘴了。黃狗在吃食時,它就開始四處去尋耗子,對那米飯毫無興趣。隻是每次老母貓不近那盛吃的爛鐵盆,留下黃狗獨自吃時,這十三總要埋怨一通。或麼大罵老母貓不按時吃飯;或麼指責黃狗沒有集體心、自私,獨食!黃狗近來不少受驚,每當十三將米飯倒進鐵盆裏,總會提心吊膽的琢磨可不可以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