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自始至終也不敢勸說一句,隻埋著頭吃草,卻沒有一點注意力在吃草上麵,腦袋嗡嗡巴望著早點結束身旁的爭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牛聽不見聲響了,才抬起頭來,白母鴨與灰母雞也早已不見了蹤影。望著它們經常出來那地方,連噴了幾個鼻氣,對剛才那爭吵隻有震驚和可怕,再也說不上別的了。它低頭剛想啃草,突然,小豬出現在它大眼珠旁,嚇了它身上的皮肉一抽:“你這小鬼,我都忘了你在這了!”
小豬盯著剛才灰母雞和白母鴨吵著架離開的方向,意猶未盡:“哇噻噻!好可怕哦!”
“可怕吧!你也會可怕的?”水牛眼裏,這家夥可不像怕這樣的事。
“嘿嘿。罵鴨大媽是多嘴婆呢!”小豬覺得好笑。
水牛莫名其妙地盯著這小東西:“嘿?你還樂著呐!”
上午,天氣不熱,也是有些風,白毛公也不用下地幹活,竹耙七走來跟他聊天,一坐下來,就摸著兩根小腿,嚷嚷說準備要死了。
“又開始腳疼了?”白毛公問。
“何止是疼?挑筋一樣!******去菜地摘菜回來都發作!”竹耙七嚷嚷!其實去菜地摘菜回來,他的腳不會疼的,隻有到村北外以前的農耕區來回距離遠了,才疼。
“******就是不能走遠路,遠一點點它都疼得你滿地打滾!”竹耙七說。
白毛公知道他的情況:“太遠了就不去喂,一定要在那幹活嗎?找啊狗六商量一下,讓他把菜地讓一塊給你,菜地近,不用走那麼遠它就不發作了。”
這會竹耙七嚷得更響了:“你叫他讓我經過他家門口用力吸一口空氣,看他肯不肯!他不收費都不錯了,說不定還要給他兩斤芋頭!”
白毛公想想也是,菜地有好幾畝大,原來都是村裏人集中種菜的地方,現在其他人都不在了,啊狗六霸占了種自己的作物,誰也不讓。
“草地地勢相對要低些,種木薯、紅薯、花生應該還可以,不過要開荒起來,沒有牛不容易哦!”白毛公說。
這話倒是提醒了竹耙七,村西外稀草地原來土濕草盛的,隻是這兩年變幹了不少,加上啊狗六一年有三百天將牛放在那吃,他估計就因為草稀了土也加快了變幹的。不過,種木薯之類的應該不成問題。
“是個辦法,要不然半路上疼死了都沒人知道。”竹耙七一邊摸搓兩小腿一邊想,在村西草地開荒一小塊地,總好走兩公裏路跑到村北農耕區強,那破地方現在也幹得未必有草地這邊好。解決了因為怕走遠路腿疼的擔憂,難得地臉上洋溢起了一絲絲高興!
“******,沒有牛,鋤頭要挖好些天哦!”竹耙七嘀咕。
白毛公想想說:“給兩斤番薯啊狗六,借他的牛用,應該會同意吧!”
最近幾年,大家都不耕種稻穀,所作物也簡單,因此都不需要用牛都可以工作。誰都知道,借啊狗六的牛是要表示表示的,這是其他各戶人在沒有牛時就發生了的事。
兩人聊了聊開荒草地的事,隨後就沒有什麼話題說了,許久,竹杷七斜頭斜眼地望著前麵屋頂發愣,突然想起來什麼:“哎?老白毛!你家啊桶是不是快出來了?”。
白毛公也是因為沒話說,在那幹愣著,聽竹杷七發話了,才回道:“哦!是呀!快出來了!”
說完微微望向村口方向,當初,他兒子啊桶就是從村口被警察帶走的,幾年了還沒能回來。
“出來了就好咯,從新再來咯!唉!也好幾年咯!”竹耙七歎道。
白毛公望著地上若有所思:“嗯!不從新再來,還能怎麼樣?”
竹耙七望直遠方高了嗓音嚷:“它媽的!要不是那個叼毛光頭煲放火燒了山,你們兩家至於為了那幾顆樹打起來嗎!?一步走錯,害人害己!…******這樹不燒,好好村子怎麼會像這樣?…”
竹耙七越嚷聲音更大,似乎說得不夠暢意,再更大了聲音嚷道:“就算山沒被燒也不會!這些******人心貪,早晚都會四分五裂,不過早了一點而已!”
竹耙七是在罵全村的人,罵前些年為了發大財連家都不要就跑出去的人們。
“誰說不是!?”白毛公說。他對村子的變化有遺憾,有惋惜,不過也有一點後悔,當初他仍是一家之長,也有點火家人情緒與別家爭執的過錯,僅僅是為了山上幾棵被燒黑了皮的鬆樹,陪得變賣家產,也讓唯一一個在身邊的兒子坐了幾年的牢。不過,再過不久,他的兒子就能出來了,這多少有點寬慰。
竹耙七一直滔滔不絕地講幾年前的事,還有人。白毛公在聽,因為這老東西不消停地在嚷嚷,嚷嚷牛頭不對馬嘴卻聽似非常有道理的話,他自己沒有這種見解,所以好多搭不上話來,竹杷七就自己在那嚷嚷。
他們麵前二三十米外臥著白母鴨,待到竹杷七嚷完人的話題,又沒有話說了,望著臥在那不動隻是不停地轉著鴨頭的白母鴨,似乎又找到了話題:“老白毛!你這鴨,不殺了吃,還留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