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夏過來攙扶起我,她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淚珠在眼眶中打滾,將我扶至床旁,問:“姑娘,你這是幹什麼,老爺不是已經同意不讓你嫁給王爺了嘛!”
我抬眸望了她一眼,苦苦一笑,她懂什麼,她根本沒法體會我現在的痛楚。
什麼王爺,什麼老爺,對我來說就像是踩在雲裏霧裏一樣,是虛無縹緲的,我也不想去問清楚一切,我活在自己的思想裏,活在對肖翊的愧疚中。
我縮緊了自己,蹲在床上,沒有將紫夏的話語聽進耳去。
“肖翊,肖翊!”我依舊嘟喃著肖翊的名字。
紫夏在我一旁坐下,身為丫鬟,她能與我並排同坐,我沒有感到意外,因為我本身就不是一個能計較的人,況且眼下的一切沒有時間讓我去計較什麼。
紫夏將我的腦袋枕在她瘦小的肩頭上,輕輕地說:“對不起,姑娘,都怪我,我要不帶你偷溜出門,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我身子顫抖著,紫夏的話讓我抬起頭來,帶著疑惑看著她,不說話。
紫夏像大姐姐一般,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安慰說:“好了,姑娘,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多想,有紫夏陪著你呢。”
我的心在她這番話語下逐漸安了下來。
可我依舊念叨著肖翊的名字。
紫夏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幅畫卷交給我,起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窗外,關上窗戶後,再將門掩上,有些神秘地說:“姑娘,既然你那麼想念他,那就偷偷望上一眼吧,小心點。”
我有些納悶,拿著畫卷,看了看她,看到她仗義的眼神,有些鬼使神差地慢慢打開畫卷。
我的眼睛隨著畫卷的展開亮了起來,人也隨著畫卷的展開從床上站起身來。
“是肖翊,是肖翊!”我一下提了嗓音。
畫卷上,畫得是肖翊穿著古裝的模樣,他有一雙海一樣深邃,冰一樣冷酷,又夢一樣迷蒙的眸!眉毛是濃黑的,鼻子端正而挺拔,唇紅齒白,唇角微微上揚,展露出令我心動的淡淡笑意。
可是,畫中的他能在雙瞳中少露出些寒森的光芒,多漾出些迷蒙,柔和,或心疼的神情,那麼他就是我不折不扣的丈夫肖翊了。
他身上是一襲白袍,纖長的五指握著一根長簫,長簫的一端,掛著一飾物,是一朵玉石雕刻而成的花,這種花花形奇特,是我不曾見過的。
我一下興奮起來,難道說,肖翊也來了這個朝代?
紫夏一個健步上前,捂住了我的嘴,伸指在唇邊噓了一聲:“姑娘,小點聲,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告到老爺夫人那,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
說著,她將畫卷從我手中奪去,卷好後,放回原位,說:“姑娘,前幾日見你對百裏公子的事跡羨慕不已,這幅畫可是我偷偷找人畫的,以慰你的相思之苦。”她半帶嬉笑的口吻說。
我怔了一下,相思之苦?莫非,紫夏知道我與肖翊之間的事?不對,她剛才呼畫卷中的肖翊為百裏公子,難道肖翊改名換姓了?
我輕啟唇,指著藏畫卷的方向問:“紫夏,你方才說,他是誰?”
紫夏愣了一會,回了神,說:“看來,姑娘,你還真是摔壞腦袋了,那你記得你自己是誰不?”
我是誰?我是殷若,是肖翊的妻子,可是,我現在的身份是誰呢?我垂首將自己從腳看到胸,一切透著陌生感,對紫夏搖了搖頭,問:“我是誰?”
紫夏一拍腦門,一副苦惱極了的樣子,嘴裏嘟叨著:“天哪,天哪,這下慘了!”她開始在我眼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