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大廳,莫老爺子半眯著眼,臉上掛著冷霜,聽著侍女和伴讀書童阿寶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述說著事情的經過。老爺子越聽越怒,“砰”,手中的茶杯重重摔落在地,胡子、眉毛都豎起來了。莫問是他最寵愛的孫子,怕他受苦,連武功都舍不得讓他學,一個人身上凝聚了自己對他們父子兩人的關懷。此時莫問失蹤,沒當場發飆把侍女拉出去亂棍打死,侍女已是在求神拜佛了。
“你帶人去尋少爺沒有?”莫老爺子的聲音在靜極可聽呼吸的大廳中不溫不火地響起,讓人完全聽不出有任何的怒意,但莫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此時很生氣,後果必然很嚴重。
“回老爺,奴婢已經帶著雜役們把城東、城西、城南,裏裏外外尋了個遍,都沒發現問少爺的影蹤。在城北貧民區,根據一些村民的描述,一位身著紅裝的女子,瘋瘋癲癲地跑進山裏去了,應該是問少爺無疑。當時天太黑,我們人手不夠,又都不會武功,怕深陷野獸圍攻,為了雜役們的安全,我就帶著大家撤回來了。”侍女戰戰兢兢地說道。
“啪!”老爺子的手重拍在椅子的寬厚扶手上,再次移開時,竟然出現一個深入扶手半寸的掌印。“你們的安全?那你想過少爺的安全沒?少爺年少體弱,又沒有任何武功,還什麼莫名其妙的穿著女裝,現在外麵漆黑一片,要不久便會下雨,你說少爺此時的處境有多危險!少爺要是有什麼損傷,把你們全都剝皮抽筋也不足以彌補!來人,把他們兩拖下去,家法!
兩名壯漢應聲而出,拖著兩人出了大廳,兩人一點也沒有掙紮出聲,知道如果掙紮必會引來更壞的結果。
“莫離!”老爺子重新接過侍從遞過的茶杯。
“老爺子。”一位身材精瘦的男子越眾而出,,其貌不揚,但從其飽滿隆起的太陽穴可以猜出,此子必是身手了得之輩。
老子也淺品了一個茶,靜了靜神,“帶齊人馬,進入孤峰山,尋回少爺。”說完閉目養神,也不再語。
叫莫離的男子微微朝老爺子躬身,隨即轉身出屋,召集人馬去了。
孤峰山的天空黑雲壓得很低,一會兒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片刻便大如豆粒。
莫問身體上來回亂竄的電弧已經完全沒入其體內。經過暴雨的一陣衝刷,身體焦黑的莫問稍微挪動了一下。也許是微小動作造成的連鎖反應,莫問焦黑的皮肉竟然寸寸裂開,放佛蛻皮一般,雨水流過,竟剩下與常人無異的健康皮肉。
又過了一陣,莫問漸漸地動了起來,然後緩緩地坐起。雙眼忽然睜開,兩道長約三寸的電弧在雙眼周圍一陣伸縮,又縮回眼裏。而此時莫問的眼神卻在空洞、憂鬱、迷茫之間相互轉換。如此好一陣,莫問的眼神望向身旁的一顆石頭,輕輕地撿起來,喃喃道:“好特別的石頭,好特別的感覺。”然後緊緊拽在手裏。這顆石頭卻是跟那道閃電擊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