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的隔膜(1 / 2)

“我定明日上午同朋友到W村去一趟,C。君說,必使我看丁一麵。五時就回來,你允許麼?”

“你和朋友,總談看這個看那個的事,怪不得有這許多天好談。空空的又要到W村去,來回三十裏,何苦呢?你自己說,身體太疲倦。而且將來一定會熟識的,何必呢?”

“將來的她,和現在的她,完全不同。結過婚,一個人就沒有意思了。”

“你的心總在這些地方用,正經的事,早晨對你講過,偏忘記了!人家說你規矩,不知你規矩的心腸,竟是這麼!”

“什麼是規矩啊?規矩是呆木的解說麼?愛‘美’就不規矩了麼?我決無別的壞心腸,不過人們讚你為天使和仙女,究竟是怎樣的容貌,我總願一睹為慰。因為在我眼珠裏走過的人,和我腦中所想象的人的美,總相差太遠了。她,更和你是姊妹的關係,常同床一頭兒睡的,不知你的清福,到底如何!明天,不過說笑罷了,不能去的——家中的事雖用不到我,總不好遠離。不過我總想快快地見一見她。”

“你今夜去見也好,說不到明天不能遠離!你總有你的道理,和你心意所關注的一點!我橫是學著做個呆子就是了!”

“你說出這話來,十二分使我不安!你還疑我不坦白麼?假如你以為不應當,就不去好了,何必看作這樣重大?回過你的臉兒來,你萬不可有別的心思加上我,使我對你所說的話,要用一番思考或秘密……給我臂兒。”

“不要這樣。秘密不秘密我統統知道了!你不對我講也好,橫直好……你去對別人講好了,講的人也有。”

“你竟這麼生氣麼?——天呀!你為什麼不在一點鍾前給我啞了嘴,或者輕些,給我腦子麻木一下,使我想不到這些話!我今晚沒有飲過酒,我的神經思潮為什麼這樣激蕩呢?N妹!我求你無論如何要消散了你的一些不安氣。吻一吻罷,我求你……”

“你不用這樣!有可愛的人,你真不應該回來的這麼早!早晨你是不是說過麼?——我真回來的太早了,這樣糊塗地過去。——可惜我當時沒有回答你,你自然在外邊過的不糊塗!”

“你真疑我在外不正麼?你連這話都疑作我有戀外心而發的證據麼?N妹呀!你太冤枉我了!我雖和E通了幾次信,原因早早告訴過你,而且現在確實斷絕了。——我自然難於和她久通信!你還懷在心頭麼?假如我真真和她相戀了,我也不肯將通信的消息,完全明白的在你麵前宣布。我縱是一個呆子,也總知道保守秘密是要緊的事。何況我更會瞻前顧後,了解世事和人情的呢?你萬不可學一般女人之多想,你必須明白我此時之心的痛苦!”

“你的心的苦痛,何必要我明白,自然會有明白的人在,你可起來寫信了!像我這樣,何必明白,本來是同她講了一夜,一句也不明白的人,隻要一年幾籮穀,幾十元錢就夠了,很容易設法的!你知道我聽了這些話,是多少氣!我想你平素待我倒還好,不料在外邊竟會說出這種話!本想以後見了你一些也不理……不過,總是做不到。”

“N妹呀!這些話,你從何處講起呀?”

“我先問你,你和她手挽手在西湖上遊玩的事情,有沒有?”

“那個是她呀?和誰手挽手呀?連影子都不曾發現過,竟會造出事實來,天呀!我太被人冤枉了!”

“誰和你有仇?況且這些話都從你好朋友的口裏,間接傳到我的耳朵裏,會謊麼?假如我添上半句,爛掉我的舌!”

“我要掩了你的嘴。N妹,究竟是誰說的?喪失了他的靈魂!我也不願賭咒,天在床上,地在床下,不過我實在心要驚破,何時,我和誰牽著手,說出這種憑空自天降下的話!N妹呀!我的心神完全被你擲在深淵裏,我周身冷而且戰,水要淹溺死我了,你提救一提救罷!”

“安靜些,說過也沒什麼,沒說過也沒什麼,你又何必這樣!不要……,帕兒拿去罷。”

“你給我揩了,這淚珠是你贈我的,還需你來收還。——究竟這話你從哪裏得來的?這樣無稽!”

“別人會完全撒謊麼?總是你自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