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眨著眼睛，攤開雙手，看向數學老師，說了他長篇大話的最後一句話：“老師你能理解我的是不？”
於望從未發現自己的口才能有今天這麼好，少話的他平日裏能和別人說上兩句話已經不錯了，哪有今天的這麼生猛，說話起來簡直是差點唾沫星子滿天飛，好像這些話平日裏練過一樣，說得無比的通暢，說完之後還有一種還想繼續廢話，意猶未盡的感覺。
於望對自己的話很有信心，他認為數學老師肯定會理解自己，至少也不會那樣為難自己，今天的事也能就這樣過去。
可是，事實總是出乎人的意料，並不是所有的認為都會成真，數學老師愣了片刻，想象不出這個學生竟然會如此平靜的跟他說話，兩隻眼睛盯著於望，繼續用著近乎吼叫的聲音大聲說道：“心情不好就了不起啊，我心情不好罵誰去啊！困？早上的時候我不跟你計較，早上你都睡了一上午了，下午還困？你開什麼玩笑，故意找茬是不是……”
於望雙手抱頭，手使勁戳頭發，終於忍無可忍站了起來。
“老師，我不就是睡個覺麼，你有必要這樣麼？不就是高考麼，我都沒有著急，你替我著什麼急！”於望腦袋一熱，繼續說道，“大不了我考個全班第一就可以了，你有必要這樣麼！”
數學老師一聽樂了，笑著看向四周的人，像是詢問地說道：“全班第一？開什麼玩笑，我看是倒數第一差不多吧。”
“哈哈……”教室四處傳來了笑聲。
以於望平時的成績，在班裏最高也就是靠近中等位，一般都是靠後，他這時竟然能說自己高考能考得全班第一，無不讓人發笑。
於望也覺得自己托大了，不過他不覺得自己這種人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冷靜地說道：“就是全班第一，我會考得全班第一。”
全班人笑得更歡，嘲笑的表情遍布在每個人的臉上，男的，女的，一個個，隻有一個帶著眼鏡的女生夏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平靜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
“哈哈。”數學老師也笑了起來，戲謔地看著於望，“全班第一？好大的口氣，就你這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於望腦袋閃電一閃，一道電流觸及全身，心裏不停地飄響這一句話：你是什麼貨色？你是什麼貨色？你是什麼貨色……
於望眼神潰散，像是回想起什麼事情，也又像是陷入了某層深入的思考，坐了下來，雙手手肘放在桌子上，兩隻手指交叉抓在了一起，不發一言。
耳邊響著數學老師的話，他像是什麼也聽不到。
數學老師見他沒反應，知道自己沒必要再讓浪費時間下去，於是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
“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會考得全班第一，而不是倒數第一，不然啊，拖全班後腿啊，哈哈……”
數學老師走了，教室響起了一會兒的笑聲，不久之後恢複了安靜，於望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我是什麼貨色我清楚，用不得你這個破老師來指教！
許久，於望望向了夏蘭前麵兩個位置前的一個叫做程可可的女生，看著程可可的背影，他眼神柔和了起來，拳頭慢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