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3)

“這是哪兒來的?”齊老頭掀開車鬥上的布,瞧見那一車鬥的生鐵就變了臉色。

大夏天的,縱使是早上,兩個孩子這麼跑了一大圈兒,也個個熱的汗流浹背。季白更是一張小臉紅彤彤的,瞧著老爺子的時候微微挑起嘴角露出個笑,直笑的人心裏頭軟綿綿的。

齊老頭季白這麼一笑,本來心裏頭的懷疑減了三成,他是相信季白的,他看上的孩子,總不可能幹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去。再說這麼一車生鐵,憑他們兩個孩子,要真是靠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也並不是容易的。

“撿的,齊爺爺你看,就是鎮子外麵那個廢廠,以前我也常常去撿廢鐵的,我們瞧見個還沒被搬空的倉庫,一大倉庫生鐵呢,這就是其中一小點兒。”

齊老頭看著季白的得意和興奮勁兒,伸手給他刮了把下巴上的汗珠子。車子就停在院子裏的井口旁邊,季白開始把上麵的東西往下搬,他已經想好了,既然這麼怕被人看見,那索性不如先不賣,等著把東西全搬回了自己家,那些人總不能到家裏頭來搶東西不是。

中午吃過飯季白洗了個澡,懶洋洋地靠在窗邊上看書。齊老頭給了他一張藥單,上頭有幾味不太常見的藥材,他給池小靜改了藥方,偏偏這幾味又是必不可少的。大寮鎮就齊老頭這麼一位老中醫,他這兒沒有的藥材別處也不可能有去,所以季白就必須去城裏跑一趟。

池小靜靜靜地坐在院子裏大樹的陰涼地下,正用幾根花繩子編什麼東西,纖細小巧的指尖兒上下翻飛,瞧著怪有意思的。

繩子的另外一頭掛在池晟柏小指上,池小靜本來還嫌棄他指頭太粗,當然是和她自己比較來說,但旁邊兒又沒什麼可代替的,隻能先拿池晟柏充數。

她這兩天喝了兩副中藥,瞧著臉色紅潤了不少,齊老頭方子下的狠,頭三副基本就是藥到病除。但說到底看病就和除草一樣,除了表麵的還要除根兒裏的,現在他又給小丫頭換了方子,虛是得溫和地慢慢兒調理,就跟養一株嬌貴的小花兒似的,不能一蹴而就。

到傍晚時候,暑氣慢慢降下來,季白把手裏的書放下,站起身去院裏把老爺子早上拿出來曬的藥材收進來。大概剛才看書看的太認真沒怎麼注意,抬起頭才聽見院子裏吵吵嚷嚷的。

“小丫頭片子,這是老頭子花了兩天一夜弄出來的,光藥粉就磨了兩趟,用的全是金貴東西,叫你帶著你就貼身兒帶著,嫌棄什麼,真是!”

季白剛跨出門,就聽見齊老頭拔高了的不滿聲音。池小靜低著頭站在旁邊兒,一隻手還拽著池晟柏的衣擺,而池晟柏手裏捏著個縫的亂七八糟的香包。他手伸的長長的,兩根手指頭夾著香包的穂子,表情有點兒說不出的……難受。

齊老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香包,伸手搶過來就要往小丫頭身上放。池小靜看模樣都快哭出來了,死死攥著池晟柏的衣擺不撒手。

季白走過去,齊老頭瞧見他,就跟瞧見個能撐腰的人一樣,立刻指著池小靜給季白告狀。

“池家丫頭不知好歹!阿白你看看!”老爺子一把把香包搶過來,將裏頭一個黑乎乎的包著紗布的小藥包從縫的七扭八歪的布袋子裏拿出來,季白皺了皺眉,強忍住了退後一步的欲/望。

那小藥包裏頭不知道被老爺子放了什麼,剛一拿出來就分明散著一股子騷味兒,簡直要把人醺個趔趄。

齊老頭自個兒拿著那藥包放在鼻子前頭聞了一下,特別享受的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