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婚(3 / 3)

陳明然含糊的應了。胡亂的衝了個澡,躺在床上,看看手機,沒有動靜。起身把手機放在窗台上,看看是滿格的信號,心神不寧的等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睡著。但是,這一夜,再也沒有等來蘇亦好的短信。

又是一天。陳明然又紮進工作裏沒抬起頭,他顧不得想別的事,項目進行到緊要的時候,整個小組的人都在努力,他這個做組長的壓力比誰都大,這時候,天塌下來他也隻能先讓它塌。晚上依舊是找了個借口住大陶那兒,卻再也沒有接到蘇亦好的任何隻言片字。眼下,真顧不得蘇亦好了,先讓她自己冷靜下吧。

第三天、第四天,早上上班發現手機沒電了,摸索了一陣兒才想起來充電器沒隨身帶出來,跟同事借了一圈兒也沒能借到,想一想,決定中午回家拿——今天周五,中午她不會在的。

輕手輕腳扭開門,屋裏一片寂靜,果然不在。陳明然找到充電器準備出去,看看手有些髒,便進衛生間洗了個手。擦手的時候才發現隻有一個毛巾,再一看,架子上空了一大半。陳明然衝出衛生間,推開小臥室的門——果然,空空蕩蕩,地上,連個紙片都沒有!陳明然慌了,掏出手機插上電,飛快的撥了兩下,那邊傳來半聲“喂——”“蘇亦好,你瘋了?你這麼做什麼意思?”

“意思我已經說的很明確,離婚協議你有意見嗎?”

“蘇亦好,你拿離婚當什麼?”

“陳明然,你對著誰吼?好聚好散,吼什麼?”

“你搬回來!”

“你再這麼說話我就要掛電話了!”

“搬回來,誰允許你搬走的?搬回來!”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她居然掛了!

再撥過去,還沒等他說話,“陳明然,你我都算有點知識的人,處了這一場,你別非要吵到大家都沒麵子。”又掛了!

陳明然拿拳搗了一下牆,他恨不得蘇亦好現在就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咣咣的打幾拳!死蘇亦好,連這種事都幹的出來。想讓我簽字?想都別想,不簽,就是不簽!

接下來的日子陳明然不知是怎麼過的。研發六組全體組員每天工作十二小時以上,三餐訂外賣,直接送到辦公桌前,有時為了和遠在地球那頭的同事同步,要跟著他們的時差走,半夜都在幹活,有人幹脆就睡在辦公室裏。陳明然覺得自己都要頂不住了,卻仍然還在頂,他是組長,他不頂誰頂?在跨國公司工作,名聲好聽,說到底不過是資本主義榨取血汗。這種情況下,他無力也無暇想離婚的事,在他心裏,這不過是蘇亦好賭氣,賭完了,就會搬回來的,蘇亦好可是從來沒有難為他——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怎麼能讓蘇亦好回來,先這樣吧,忙過這一陣兒再說。

陳明然自認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辦法:冷處理。可當他有時間來想這事的時候,事情,可不像他想的那樣子了。

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像剛結婚時一樣,像兩個陌生人,互相不通電話,連個短信也沒有。工作交了差,陳明然休了三天假,每天呆在家裏,感覺空蕩蕩的,沒有蘇亦好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也沒有她的腳步聲,即便是電視開得山響也還是覺得靜悄悄的,讓他很不適應。雖然以前的日子也是這樣過的,但畢竟是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有了蘇亦好以後的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想蘇亦好了,雖然這種想在他看起來隻是一種生活上的習慣。

實在受不了了,打蘇亦好的電話,聽筒裏卻傳出:“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再打,還是它。再打,還是它。陳明然不歇氣的打了一天,一直是這句不變的“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難道是蘇亦好把自己的電話設成了拒接號碼?他從床上跳起來,不管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開著車找了個還亮燈的小商店,用公用電話一打,還是這句“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蘇亦好在哪兒?飛機上?不會啊,那應該是關機,這暫時無法接通是什麼意思?她在哪兒?

陳明然一夜沒怎麼睡。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聽筒裏傳來的依舊是“您好……”,他不耐煩的掐斷,不好,很不好——她不會是出事了吧?

她在哪家公司?不知道。平日用不上,也很少說。而且她給過名片,那上麵都有,也從來沒想著記。名片呢?陳明然開始翻抽屜。可他把抽屜裏的東西全倒出來也沒有,再找書架、再摸包底。一整天,陳明然隻做了兩件事,一件是打電話,一件是找名片,然而,他等到的,依然是空的。

蘇亦好像是從他的生活中蒸發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