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合(2 / 3)

慢慢的走到她身後,伸出了胳膊。

蘇亦好隻覺得自己突然進了一個懷抱裏,溫暖而寬闊。她全身下意識的緊張起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她,轉頭正對上他看自己的眼睛,“妮子,跟我回家吧。”

蘇亦好的淚倏的迸了出來,她拿出手擦,不停的擦。漫天黃沙裏,他抱著她,兩個人默默的站著。

一路無言回到家。相對坐下,陳明然說,“蘇亦好,你就那麼想離婚?吃炸藥了?”

蘇亦好不吱聲。

“瞧你,什麼事兒啊非要弄的這一驚一乍的?”

蘇亦好低著頭。

停了會兒,“蘇亦好,你也不想想咱倆好的時候,啊?你想想,咱倆去逛植物園、做飯、做小人兒,雖然吵架,可誰說要離婚來著?咱倆不就吵嗎?哪次真吵的像人家一樣,我去逛夜店,或者打你?”

蘇亦好繼續低著頭,望著腳尖。

“是,我承認,你讓那混蛋摸了,我沒有假惺惺的跟你一起大罵那男的是有點冷,可你自己不知道那男的就是那種貨色?這太平世界的,本來就是,我去香港找人拚命才能顯出在乎你?不是沒到那份兒嗎?我要是真攛掇你辭職,你幹嗎?你腿傷了,我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噓寒問暖,可蘇亦好,你自己也不是那嬌氣人,我就這麼粗線條你不知道?我自己拉傷了都不當回事,因為我根本不覺得那是大事嘛。還有你說你沒有……我衝你發火,可這大的事我能不發火嗎?你給全天下的男人試試,誰能不理不睬的坐在那兒,那肯定是不在乎你。我再說什麼了嗎?你怎麼不想想咱倆好的時候?多好啊,咱沒有卿卿我我,可咱即便是鬥嘴,你在,我也在不是?你舍得?”

蘇亦好仍舊低著頭,陳明然等不了了,“蘇亦好,你倒是說話啊。”

蘇亦好不抬頭的小聲說,“你讓我說什麼?”

“你有話你說,真是憋死我了。忽地就沒了,打電話也不接,然後忽地又跑法院起訴我離婚,我天天就跟坐平地直起直落的飛機似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離我早簽字了,何苦來和你到法院去丟人現眼?”

蘇亦好覺得自己的臉通紅通紅的,“誰讓你那麼凶?”

“我怎麼凶了?我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處了一年了,咱倆吵歸吵,可有原則性分歧沒有?你不願那個,我雖然有時和你生氣,我強了你了沒有?不也沒有嘛。原來不就說了嗎?婚姻是最高原則,不談離婚。我是衝你發火,可要是別人,我能衝她發火嗎?天下女人那麼多,我和誰火?我犯得著和他們火嗎?不是就你離我近嘛,你幹嘛小心眼兒的較真?我真簽了,你就高興?我不相信你不哭!”

蘇亦好繼續不說話,婚姻是最高原則,不談離婚,她現在懂了。

“蘇亦好,你倒是說話呀。蘇亦好,我反複的想,我就這樣。你肯定要說,你為什麼就要那樣?可我就是那樣嘛,什麼都改了,我還是我嗎?咱倆有原則,原則就是肯定不離婚。這下麵什麼事情不好說?我願意和你過下去,真的,和別人可能也能過,可我就願意和你過下去,也不想去試別人了。誰都有缺點,你也有,可不是就得互相的磨合嗎?”

蘇亦好盯著茶幾,小聲說,“知道了。”

陳明然原準備和她好好談談,聽她說了這句,一愣,然後溫暖讓他百骸洋洋。他挪過去坐下,“都多大的人了,還天天鬧這些東西的?讓你別看嘔相劇你非不聽,就是看多了,中毒了。咱倆哪點兒不好?要我說,他們都該來羨慕我們。咱這平平實實的,比他們那左酸右吐的好多少啊?你,”他戳了下她的頭,“你就是傻,傻!”

蘇亦好有些尷尬,“誰說我傻?就是你老弄的很凶,離我那遠,你怨得我了嗎?”

陳明然攬過她,“你笨啊?我離你遠,你就不會跑兩步過來和我在一起?或者吱一聲讓我過去?非要鼓著、嘔著、窩著,等著最後吵架?我天天在外麵忙工作——當然,你也天天在外麵忙工作——你說,咱倆再搞那一套摸的、猜的,多沒意思啊。互相暖和都暖和不過來呢,哪還有時間自己給自己找別扭?”

蘇亦好不正麵對質,借著他的胳膊倒了下去,把這個話題拐開,“陳明然,你這些日子想我沒?”

“想——”陳明然把腿擱在茶幾上,手撫著她圓圓的下巴和脖子,“怎麼不想?沒人給我做飯吃,我餓呀。”

“哼,我就知道。”

陳明然愉快的笑了,“蘇亦好,難道你不想咱倆頭對頭吃飯那光景兒?不知怎麼地,一到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對麵坐的應該是你,沒你,”他搔搔頭,“也覺得挺空的。”

蘇亦好噗哧笑了,把臉轉到他懷裏,“你就是少人使喚,所以才想我。”

“嘿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要真去想著使喚別人,你願意?”

“你敢!”蘇亦好捶了他一下,陳明然抱著她大笑起來,然後說,“蘇亦好,別學人家,咱倆就過咱倆的日子。人家鬧什麼女權,鬧什麼分裂,鬧什麼左一個情右一個愛的,讓他們愛鬧鬧去。咱倆不,該吵吵,吵完就完。我想你做飯也是想啊,有比‘需要’更能體現出重要的詞兒麼?”

蘇亦好頭枕著陳明然,蜷著腿,心裏美滋滋的,嘴上卻說,“就你會說。你要是承認以後接受我的領導,我可以考慮這次原諒你。”

“是誰原諒誰?”

“是我原諒你。”

“哼,是我原諒你。”

兩個人小孩子似的重複了一陣兒之後,陳明然說,“蘇亦好,就這一次啊,下一次堅決不能再說離婚了,更不能忽地就跑了。尤其蘇亦好,”他把她推開,看著她的臉,“你要是下次再去什麼青海,爬到什麼礦山上去,我就直接到你們公司替你交辭職信,我受不了那個,一定受不了。聽見沒?”

“那不是工作需要麼?”

“什麼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你的是給他們創造錢,但家裏需要的是你這個人。對於他們來說,沒了你立刻有新員工,可對於咱們這個家呢?我上哪兒找一個新的你去?嗯?懂不懂?”

蘇亦好心裏幸福的想哭,她把臉埋在他懷裏不吱聲。陳明然卻以為她在消極對抗打混混,便去搖她,“聽見沒?”

蘇亦好忽然伸出胳膊環了他的腰,不清楚的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