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散漫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真是的,為什麼紀明柏傷的比你重都醒過來了。”
“你是不想看到我嗎喂。”
“莫非你穿越了?哈哈哈哈我大概看你演的那些電影看多了吧。”
“梁許……”
“許許……反正你也聽不到。”
蘇洛硯將腦袋擱在梁許的肩膀上,低聲呢喃,“醫生說你的外傷都要快好了……”
“難道你要睡個幾十年然後醒過來發現自己頭發都白了嗎……那樣太可怕了,許許,許許……”
“誒,叫許許什麼的好肉麻。”
“你倒是醒過來啊。”
不知道說了多少話,也不知道幾點鍾,蘇洛硯說著說著就睡著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等在手術室那天,恨不得殺了紀明柏那天,一切都好像崩潰了,他的世界……在得知了那麼多真相之後,心裏想著果然是梁許會這樣做的事。他從上一世就是如此。那些恩怨愛恨,就算重活了一世依舊放不下,哪怕是與他無關的。
原來自己沒有如他所想的,並沒有在梁許心中占據一絲地位。
梁許這人,簡直是心思深沉的可怕。
第二天蘇洛硯醒過來的時候脖子差點都要斷掉了,他就那樣歪著腦袋躺著簡直是遭罪。記憶中似乎做了個美夢,蘇洛硯小心翼翼的摸著脖子在梁許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早安。”
沒有回答很正常。
蘇洛硯笑笑,走進衛生間裏開始洗漱。接著護士準時進來給他換藥。
用毛巾給梁許擦了臉之後,蘇洛硯出去吃了份早餐。
天氣開始轉暖,他眯著眼睛看天空高高的白雲,決定回去的時候開窗讓梁許也能夠曬曬太陽,還要給他按摩全身肌肉。一連做了十幾天,他倒是得心應手起來。回到病房的時候做完這一切,蘇洛硯又開始剝橙子,每天剝完一個橙子,最後還是吞進了自己肚子裏,畢竟梁許可不能張口吃。
大概又過了一個月之後的某天,林重約他出去。
蘇洛硯拒絕了,他擔心自己離開這一小會兒梁許要是醒了或者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林重簡直是歎氣止不住,忍不住質問道,“你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嗎?”
被這麼一提醒,蘇洛硯才想了起來。隻是從父母出事那一年他就很少過生日,除了嬸嬸給他煮過幾次長壽麵之外也就梁許在他二十歲生日時帶他出去吃飯。蘇洛硯並不介意這些,隻是不由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抱歉,等下一次吧。等梁許醒了我請客。”蘇洛硯依舊是拒絕了。
林重沒有在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洛硯想,他是不是生氣了,想要在回撥電話又放棄了。他現在真沒什麼心情過生日。
結果,林重拎著一個生日蛋糕闖進了梁許病房裏,臉上表情很是難看。蘇洛硯怕自己又說出什麼惹他生氣的話,幹脆就沉默的看著他將那些水果都擺在了地上將蛋糕放了上去。插了一根大蠟燭之後,林重斜睨了一眼沉默的蘇洛硯,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吹蠟燭。”
蘇洛硯照做,小小的燭光熄滅之後,林重切了一塊蛋糕塞給了蘇洛硯,又切了一塊。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林重一邊重重吃,一邊說,“你就這麼守著他能醒?要守多久?從他出事現在都多久了,按理說早該醒了吧。”
蘇洛硯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沒有回話。
“醫生真的確定沒其他問題?”林重又問。
蘇洛硯點頭。
“嘖,他要是十年二十年不醒你也守著?”
“嗯。”
“真是……我也勸不了你,但是我還是想說這麼耗著是辦法嗎?他爸媽這麼久了還是那個態度,你覺得值得嗎?”
蘇洛硯叉上一小塊蛋糕,吃下甜膩的奶油之後才說道,“那如果是你呢,如果阿霖躺著你願意等嗎?”
輪到林重不說話了。
“我也沒別的意思,”蘇洛硯一笑,溫溫說道,“隻是梁許一直不醒來,我心裏也放不下。做什麼都沒辦法安心,那不如就好好守在他身邊。就算十年二十年,他為我做了那麼多,都值得的。”
林重將蛋糕吃完了,嫌膩,沒有任何深意的笑了聲。將盤子放回桌子上,他又說,“這些都給你吃了。阿霖還在家等我呢。”
“嗯,回去吧。”
蘇洛硯送林重到門口,猛地被他用力抱住。
林重低低說話,“撐不住跟我說。”
蘇洛硯拍了拍林重的肩膀,看著他消失在走廊才輕輕笑了聲。怎麼會撐不住呢,他還做著和梁許天長地久的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