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跟他家老大——基佬出沒注意】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感情的時候，商青在個房間裏邊，身上騎著個女人。
門縫裏頭透出來的聲音含糊又誘惑，羅帳輕搖，滿當當地透出股子色氣來。
商青的聲音不多，低低喘息著，笑聲也很淺。
他握緊了拳頭，又慢慢地、慢慢地鬆開，從商青低淺的聲音裏邊想象著商青現在的樣子。然後他突然悲哀地發現，這輩子他是離不開這個人了。
他第一次看到商青的時候，應該還非常非常小——以至於在他的記憶裏邊，好像從最初已經有那個玉雪粉嫩的小娃娃。
“玉雪粉嫩”，淩宇對此表示懷疑，“他小時候跟現在像嗎？”
像嗎？
完全不像。
那時候的商青打從骨子裏邊發冷，也讓他旁邊的人發冷。
隻是他記得有人告訴他，要護著商青，所以他就一路跟在了商青身邊，眼睛也隻看著這麼個人。
等他發現商青已經變了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突然愣了愣。
他老大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他竟然是不記得了。
隻是好像不管哪一個樣子，都是他必須要跟一輩子的人。
一直到他親眼看到為止，他都以為自己不過是把那個人當成一個追隨的對象罷了。商青足夠的聰明、隱忍，對自己承認下來的人足夠優厚，對敵人又足夠狠。就像以前那人跟張鐵講的，跟著商家大少爺，是一定不會吃虧的。
他以為自己隻是習慣了跟在這個老大身邊罷了。
商青比他還要先發現那份異樣的眼神。
所以他跪著的時候，商青隻是低頭看了他一眼，就嗤笑了一聲：
“你硬了。”
他緊緊地咬了咬牙。
活春宮，好看麼？
既然看了，那就應該明白商青隻抱女人，還不絕望麼？
這些話商青根本懶得問出口。
反正他到底該是明白的。
讓他自己看個明白，已經是商青能給他的，最大限度的溫柔。
那是他第一次在商青麵前哭，甚至是他十歲以後第一次哭出來。
商青一直垂著頭，這時候才突然看了他一眼，連聲音裏邊都帶了點疲倦的歎息：
“你走吧。”
他幾乎要以為商青那聲音裏邊包含的是感情是“溫暖的喜歡”，讓他以為商青這個人心裏邊，也有那麼一個柔和的地方。後來，他想起來的時候，就扯著嘴笑。
那麼一個在發現他感情以後，將他喊過去，讓他自己親自看明白的人，對他哪裏會有什麼喜歡可言。
他咬著牙搖頭。
“我可以忍著，可以什麼都不要。我——我不走。”
商青又勾了勾唇角，幾乎是個諷刺的角度了。
“讓你天天在外邊聽著我抱女人然後擼管？”
他臉色瞬間就青了青。
商青就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走吧。”
他很慢地站起來的時候，商青一直低著頭，看著地上他跪的那一片地方。
於是他站著，商青坐著；他低頭看著商青，商青低頭，有些愣愣的，又好像有些倦。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從那個人臉上看出來了些不舍的神色。
後來他總跟淩宇講，說，“哪怕隻是我覺得，那時候商青一定是不想我走的。他身邊一直都沒有什麼人在，來的去的，多少個都是過客。他是想我留下的。”
這樣講完，淩宇就一直盯著他看。
他自己也笑，笑著抽煙，然後吐出來。
自己騙自己罷了。
但是不騙到底，就無法說服自己安心留下來。
他跟商青講：
“不要趕我走。哪怕什麼都不做，就讓我給你擋槍。你是老大，我隻想給你擋槍。”
——哪怕你床上的是別人，哪怕一輩子都碰不到你一丁點。
——我隻想你能因為我，活得更好一些。
商青看著他笑出來的時候，那個表情他一直記得。
至少那個表情，是能稱得上高興的。
他在那以前已經很久都沒有看過商青用這樣真誠的、喜悅的表情笑了出來。
——
以至於後來，淩宇背著張鐵的時候，總是跟商青講：
“**就是個人渣啊。明明想人家留下是不是，明明把人家看得特別重要是不是，非得將人心都碾一遍，將底線都試出來了，然後才敢留在身邊。”
“人渣。”
李嘯銳也跟著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