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27日_星期六_狂風暴雪
(黑暗年代1年5月7日)
今天快冷死了。我有點兒能夠理解以前聽過的那個笑話。
說是北方有些地方冬天的時候出門屙尿都需要帶著根棍子——因為尿到一半會凍成冰柱,要用棍子敲碎。當然,我知道這都是玩笑話。張鐵對這種說法就非常的不屑一顧,他小時候在內蒙古長大的。
但是他補充了一個,說凍掉耳朵是真有發生過。讓我們別隨便使勁搓。
所以這大概就是李嘯銳擔心的事情。我們趕不上在昨天回營地的話,隻能在外邊凍著。不管怎麼樣還是比不上複興營裏邊,還能烤個火什麼的。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肌肉痛。李嘯銳看著還好,還跑到複興營後邊看菜地去了。我異常佩服他的體力,不過估計這輩子也學不來。
這些特種估計也就是人生這十年二十年的比較厲害。再往後肯定都不行。體力跟生命力都提前透支掉了。往後隻會多病。這麼一想又覺得心裏平衡過來了。
現在事情不多。
在複興營裏邊基本上就是等那些被衝散了的人往回趕,然後出門接應。
嬌嬌回來得比我們早,看到我們的時候她還稍微紅了紅眼眶。就是掩飾得挺好的,馬上就扭過頭去了。她這反應讓我覺得她很可愛,是個乖乖軟軟的女孩子。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馬上就被她瞪了一眼。接著她還是笑了。
她很機靈。
當時爆炸的時候她走得稍微靠後一些。當深海喪屍趕著一大群喪屍出現的時候,她跟著人直接就往回跑,先就跑回到複興營裏邊了。
我們這群出去了的都回來了,也算是個好事。
還有些一直沒聽到消息,也不知道是被風雪攔在外邊的,還是死在外麵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李嘯銳之前跟我講的有所影響還是怎麼樣。現在我看嬌嬌也是一副不太對頭的樣子。我沒辦法很清晰地描述她到底什麼地方或者是做了什麼事給我這種感覺——我現在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李嘯銳說這個講不清了——就是講不清楚。
很疏離,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到我們回來,她好像反而有些失望和怨氣。我很希望是我想太多。不過慢慢觀察著,總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我現在也沒空管那麼多。就希望她自己安安分分的,我們這也沒那麼多時間去跟她計較。就算她以前做過什麼,隻要往後不在繼續,看在一路上的情分,多少也能讓她就這麼在複興營裏邊混口飯吃。
其實我並不是很理解。
汪小丫是商青之前帶著的那群小混混裏邊,我唯二覺得為人還不錯的——另外一個是阿炎,那小夥子是真的挺不錯。她一直跟在商青身邊,可以說是商青的女人,也沒怎麼吃過苦。我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做出讓商青死、讓整個團隊毀掉的這麼些事情來。
不過既然想不明白,我也沒打算再深究。
看著汪小丫臉色蒼白的樣子,我又覺得挺可憐她的。
她在疏遠我們這群人,好像我們這群人也在有意無意地疏遠她。
倒是鍾小哥因為我們回來了的這事搞得異常高興,這兩天的笑容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樣。我看他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逗他。我就問他,說你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人家石惠善了。
沒想到他愣了愣,居然很認真地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來——所以有時候我真覺得這些當兵的呀,腦子是不是都訓練成肌肉了——你說喜歡人家就喜歡人家唄。想了半天,居然來一句,說,我也不知道。
我當時就有點想抽他。我說你喜不喜歡人家,你自己還不知道啊。有沒有好感,想不想親近,這些不都是明擺著的麼。要是喜歡,那就趕緊的,扭扭捏捏也不是個事。
他就撓撓頭,壓著嗓子說現在哪有心思想這個。
我想想也是,就跟著歎了口氣。
鍾小哥就說,要是這些混帳日子過去了,我就去跟她說。
然後自己在旁邊想了半天,突然又來了一句,說,你覺得她能答應我嗎?她家裏頭出身那麼好。我就是個當兵的,家裏也……哎,現在家裏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我說你想這麼多幹什麼。石惠善現在家裏頭的情況難道會比你家裏好。反正等這日子真過去了,跟以前那到底也不一樣了。都再說吧。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多看著些多照顧一些,人總會念著你的好吧。
他就不說話了。
因為我們身上有喪屍抓咬出來的傷口,今天一直有戰士借故過來敲門。也不說什麼事,就是敲個門,看看我跟李嘯銳,也不進屋,就轉身出去了。有時候送倆水果過來,說是李師長分我們吃的。搞得我都莫名其妙。